PS没有讯号。」
他心一凉,浑身宛如掉进极地的冰海里。
「她不是正在地下道或地下室,就是被金属物体遮盖住了。」男人说:「我会调阅所有附近的监视器,告诉我你知道的。」
「休旅车,你得找休旅车或家庭旅行车,或过大的行李箱,垃圾车。」他额冒冷汗的挤出字句,干哑的说:「事实上,任何可以装得进她的交通工具……」
那表示他们得追踪整座巴黎市的所有车辆,而上班上学的车潮已经涌现,手机两头的男人都心知肚明,要在这个时间,追踪这个城市里的所有车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两个男人同时沉默着。
然后屠震淡淡的开口,「我会试试看。」
杰克闭上眼,喉头紧缩,好半晌,才能挤出一句。
「我再打给你。」
下一秒,他按掉了通话键,只能将汗湿的脸埋进冰冷的手掌之中。
天啊。
再也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一个人多容易就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方法能够将人藏起来、关起来,她可能永远也无法被找到,他可能再也无法见到她——
一想到她可能会有的遭遇,一阵恶心涌上喉头,他来不及反应,直接弯腰吐了出来。
不!他不会让这事发生,他会找到她的,他一定要找到她!
他抹去嘴边的秽物和脸上的汗水,没有多想,直接从笔记型电脑连上网,开始敲打键盘,把消息放出去。
车子停了。
屠欢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她看不到时钟,也无法计算时间。
洗衣公司的车在下一瞬间被人打开,另一个她不曾见过的男人把她抱了出来,她无法动弹,没有办法转动头部,那该死的镇定剂让她头晕目眩,视线不清,但她仍尽力辨视猜测自己的位置。
这里很阴暗,那人把她放进搬运的推车里,推着她走过很长的走廊,下了一个坡道,转了几个弯,她闻到潮湿的味道,头顶上的天花板不是现代的装潢,是铁灰色的古老石墙,偶尔才有一两盏摇摇欲坠的日光灯管危险的被装在上头,时不时闪烁着。
日光灯管?
她困惑的想着,她以为日光灯在这几年几乎已全被替代掉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这些人为什么要抓她?
忽然间,她从推车中被倒了出来,跟着他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了一个黑暗的地牢里,将她关了起来。
男人走了,带走了灯光,这早很黑,只有远处转角透出微亮的光线。
她难以呼吸,只能瘫在地上喘息。
然后,她在黑暗中听见了呼吸声,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而且不只一个。
寒颤爬上脊梁,她等着对方攻击她,但那些呼吸声的主人没有靠近她,她喘着气,一再试图移动手指,她一定可以,药效总是会退的,而她的新陈代谢一向很好。
额冒冷汗的,她试了又试,一边戒备的注意身后的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才十分钟,又像是已经过了一天,终于,她的手指能动了,她可以看见她的食指在抽动,那鼓舞了她。
她用尽全力再试一次,这次她的手整个都颤抖了一下,黑暗里,她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然后下一瞬,她终于能抖颤的移动双掌,她撑起自己,在双手无力的瘫倒之前费力的转过头。
一开始,她没有辨认出那是什么,然后才认出那些或坐或卧的蜷缩在墙角的女人,她们每一个都苍白又疲倦,脚上被炼着铁炼。有些人眼睛是张开的,但两眼无神,有些人紧闭着双眼,蜷缩在地上。
没有人过来查看她,她们的眼神无比空洞,当视线更清楚,她能看见她们手脚上的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