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自己好笑,便是查出来龙去脉,便是查出主凶,可有韦氏家族撑着,皇帝岂敢随随便便查到皇后头上?拔除大树都需要时间了,何况是拔除一个在朝堂上、在全国各地盘根错节的巨大势力。
见到谨言目光闪烁,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于是明白——王爷也心知肚明,此番事件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王妃,谨言不能多待,王妃可有音讯传给王爷?」谨言起身,准备离去。
陆茵雅手指按压着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
她应该松一口气的,就如公孙先生所料,所有的状况都是往好的方向走,只是——那对坜熙而言是最好的方向吗?
代罪羔羊,四个字在她耳边回旋不正,倘若坜熙成为代罪羔羊,倘若抹去了他的英雄气概,抹去他的雄心壮志,那么,他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龙坜熙吗?
他汲汲营营、费尽心机,多年经营才经营出今日的地位,让他就此放弃一切,岂会心平?
她想了想向前几步,走到谨言身前道:「请王爷稍安勿躁,即便移居咏月楼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宗人府里有皇后的亲信,后宫里又何尝没有。」
「知道了,谨言必定为王妃将话带到。」陆茵雅握住谨言的手,再前进一步,在她耳畔低言。「想尽办法、透过四爷,让他传话予皇上,就说,我知道谁是幕后真凶。」谨言惊讶抬眉,不解她话中的意思。
她捏了捏谨言的手。「此事关系着王爷的未来,话,务必帮我带到。」顿时,谨言心底一阵焦灼,想回话,陆茵雅却缓缓摇了摇头,阻止她。
「快去吧。」谨言紧咬下唇,死死盯住陆茵雅,好半晌才欠身,掀了帘子出去。
那帘子摇了几下后,静止——如同她波涛汹涌的心,在骤下决定之后,重返安宁,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
黎慕华拍拍她的肩,她抬头,望见婆婆的关切之情。
环腰抱住她,幸好啊,幸好有婆婆在,否则她怎能度过这些煎熬,幸好她总是鼓吹自己相信苍天,幸好婆婆永远在自己身边扶持,手臂施了力气,她紧紧抱住婆婆。
「谢谢,谢谢你。」黎慕华轻笑,她不知道这种抱法会引起他多少反应,男人是禁不得刺激的啊,即使他现在的身躯是女的——他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在同性身上感觉心悸——他推开茵雅,因为再不推开,下一步,他可能把她扑倒在床上。
仓卒间,他在纸上写下:「你对谨言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托她带两句夫妻间的私话。」她随口谵婆婆,不想让她担心。
「那么,不再担心了吧?」
「嗯,总算来了消息,让人放松心情的好消息。婆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黎慕华皱眉头,不是说不让他一步都别离开,才知道坜熙没事,就想赶人?
念头一转,他失笑,什么跟什么啊,他竟然在吃这种飞醋?疯了他。举笔,他写:「你也好好休息,明天,怕又有人要烦得你睡不着了。」他指指小妾们同属的院落,陆茵雅笑开。
「是啊,我们都要好好睡一觉,才有力气应付她们。」目送婆婆离去,她的笑脸收聚,长长地叹口气,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揉揉酸涩双眼,走到床边,躺在枕头上,坜熙的味道若有若无地从枕间传来——那是坜熙的气息呵,已经那么久、那么久的离弃,她还是没将他的味道遗忘,说放手、说看开,说不再想、不再爱,她说过的一大堆话,直到今日方才明白,那不过是她对自己的欺骗。
可她骗得了自己的口、骗得了自己的行动,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爱他,始终没变过。
从童时初遇,宫里太监欺负坜熙、阅熙,她还那么小,小到旁人还看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