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届时,朝中一场腥风血雨,谁都逃不过。
看着婆婆抓起笔写着她说过的话。
「弑君——弑君——」他连连在纸上写下十几个弑君。
陆茵雅心呛得难受,将纸拿起、揉成一团,在烛上引火烧去。
黎慕华猛地一瞠眼,拿起另一张纸,写下:「御医里面,可有皇后的心腹?」
「我不知道,但皇后掌理整个后宫,在太医院里埋下几个心腹,并非难事。」
「倘若皇帝身处危境,目前后宫里有谁可以压制皇后,力保皇帝平安?」他估量着,唯有皇帝平安逃过此劫,才能坏皇后计策,龙坜熙才有机会安然从宗人府里走出。
「皇太后,只有皇太后!」她喜极起身,却又在下一刻颓然坐下。「可是——皇后是她的亲侄女,她们都是韦氏家族的一员,倘若今日事,出自皇后之手,皇太后她——肯定左右为难。」话说的隐讳,她只是不愿亲口说出,同是韦氏人,自当偏帮。
「皇上是皇太后的亲生儿子?!」黎慕华问。
「是。」
「他们平日处得如何?」
「母慈子孝,皇上是个侍亲至孝的好儿子。」
「既然如此就没问题了,在最紧要的关头,母亲总是向着儿子的,何况我们又不是要求皇太后倒戈,将所有韦氏人抓来治罪,我们只希望她保全自己儿子的性命,这种事,不必要求,只要让皇太后知道情势,她定然明白该怎么做。」别的不敢讲,在二十一世纪、人情冷淡的年代里,什么亲族都可以断去联系,唯有亲生孩子,巴着、宠着,恨不得买个天价大房,天天和孩子住在一起,至于媳妇,那又更隔上一层了。
陆茵雅仿佛看见一丝光明,推开椅子旋即起身。「我马上进宫。」
「你能够进宫?皇后会允许你进宫?出这等大事,难道宫里不会派人来包围王府?」婆婆每个问题全打到重心点,是啊,她是慌到失去理智了,她垮下双肩。「婆婆说得对,我进不了宫。」
「不怕,等会儿你让公孙毅去找四皇子阅熙,由他想方设法进宫求助皇太后,藉由他的口,向皇太后说明我们心底的种种疑虑,我相信,皇太后就算再维护皇后,也知道国家社稷、亲族家人两者当中孰轻孰重,这段期间,就请瑜妃片刻不得离开皇上身边,别让皇后有机可乘。」
「好。」茵雅握住黎慕华的双手微微颤抖,泄露出些许脆弱。
「婆婆,我很怕。」
「怕什么?」
「倘若我们的种种假设都不是空穴来风,那么人性太可怕了,杀父、弑夫,他们图谋的是什么?」他拍拍她的手背,苦笑道:「山河多娇诱人,至尊权势动心。自古以来,人性皆是如此。」他看多了历史小说,历史剧,哪个朝代没有发生这种事?人性在权势面前,几乎薄弱得无法考验。
「帝位真有那么诱人?值得父子、夫妻这般无情地上演着不歇止的闹剧,一人在世能有多少年岁,丢去亲情、失去夫妻之情,光是权势真能维系起一世幸福?」茵雅的话问得他无言以答,他举笔,缓缓写下。
「在后宫内苑里,权谋心计如同最精密的机关,一旦开启,不到最后一刻,绷簧和连轴不会轻易停止,但即便再周密的布局,终是难逃天网恢恢。」
「你信不信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你信不信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信不信王爷会安然走过这一关?」
「我愿意相信、乐意相信,但我看过太多实例,让我无法乐观。我只能怨人心,怨权势,怨婆婆说的那句:山河多娇诱人,至尊权势动心。」
「王妃说得对,但人类如蚕,往往作茧自缚却不自知。」一句低哑的男声插进,陆茵雅和黎慕华双双转头。
那是公孙毅,他站在门口,不知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