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喜鹊才捧了水盆入内,就看见范雷霆已经全身穿戴齐整,一头浓密长发也已梳束好了,高大魁梧身段沉静地坐在那儿,一双灼灼黑眸盯得她心儿没来由地一跳。
“雷、雷霆大人早啊!”她第一个念头便是低头检查自己是不是衣衫没穿好。
“换了它。”他指着搁在黑木桌上的暗色衣饰道。
喜鹊有些迷惑,却还是放下水盆,取起了颇有点眼熟的衣饰看着。“雷霆大人,这是?”
“爷命人连夜缝制的。”他伸手捧水泼上了古铜色脸庞,自顾梳洗,边淡然道:“今日要进内苑,你一身小厮装扮有违禁律。”
“真好玩。”她抖开了那一套黑色银边禁卫军衣,不禁大感新鲜,笑了起来。“雷霆大人怎么知道小的的尺寸?”
范雷霆正用浓茶漱口,闻言一口茶险些喷了出去。
“咳咳……爷猜的。”他抹去了嘴边的茶水,脸色有些尴尬。
他是习武之人,素来眼神利,可……怎好承认自己最近常盯着人家姑娘家的身形看得入神?
“雷霆大人好厉害。”她再度投以敬仰的目光,随即高高兴兴地抱着往屏风后头去了。
然后便是那窸窸窣窣褪下衣裳,引人无限遐想的声音。
他蓦然觉得喉头干得紧,连连灌了一杯又一杯冷茶,转瞬间整壶茶水全喝得一空。
“还没好?”他声音有丝紧绷,因为手里已经没有冷茶可浇凉自喉头一路窜烧到下腹部的莫名燥热感了。
“快好了快好了。”她不得不走出屏风后,小手还在跟那难缠的腰带奋斗。
范雷霆盯着她,不发一言。
气氛沉默太久,喜鹊忍不住疑惑地抬头,却发现他肩头微微耸动,嘴角可疑地紧抿成了一条线。
他这是在憋笑吗?
“看起来是挺滑稽的。”她脸上有一丝无奈,摊了摊手,手上还拿着那条腰带。“可小的也没法子啊!”
特小号禁卫军衣是恰恰好合身没错,可原本英气的军衣穿在她身上全变了个样,好似缝给布娃娃的戏衣,怎么看都只有可爱二字可形容。
喜鹊困扰地挠了挠头,穿成这样进宫真的有比较好吗?
“挺好的。展臂。”他拿过她手上的软钢缠丝腰带,动作轻缓的环过那不盈一握的小小腰肢,不轻不重地扣住,灵活熟练地打起结来,低声道:“这是上好缅钢制成,若遇危险,可供作武器之用。”
“嗯。”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觉得他靠得自己太近、太近……
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浑厚的男人气息,有点灼热,有点危险,却又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可她的心又为什么跳得这么快、这么急?
她双颊绯红得像艳放的桃花,屏住呼吸,憋得胸口都隐隐生疼了。
他也有些眺然起来,努力眼观鼻,鼻观心,只专心一意替她装束好,可是鼻端闻见的都是她淡淡的、像桃子的甜香,到后来,他手上的动作都有些异样地笨拙了起来。
“头儿,时辰差不多了。”
门外响起两声轻敲,惊醒了这片如雾飞花的暧昧。
范雷霆像烫着般迅速缩回手,喜鹊也倒退了一大步,边喘着气边脸红,头低低的不敢看他。
刚、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啊?中邪了不成?
“呃,”他清了清喉咙,嗓音有些沙哑,“这样差不多行了,走吧!”
“是……”她娇羞的轻哼了声,陡觉不对,险些被自己肉麻的嗲声吓得鸡皮疙瘩掉满地。“咳,我是说,小的遵命。”
他眼底飞进了一抹笑意。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提起方才于寝房中发生的“怪异情致”,直到入了宫,应了卯,就这么匆匆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