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也是目标之一,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这件事牵涉的机密太多,层级太高,不是一个纽约市警察可以应付得了。」他把水晶杯放下。「罗伯森一直深信费雪是我下令灭的口。或许某方面来说,他的死我也有责任,但我没有杀他,没有必要。」
「那个官员呢?」沉默了片刻,可可轻声问。
南挑了下唇角。
「他又是另一回事。我让人将『移除』了。」
可可知道「移除」是什么意思。她又沉默下去。
南双眼直视着她。
「可可,我不符合传统对『好人』的定义,但我不滥杀无辜,我也不欣赏为了自身利益而牺牲无辜的人。许多人并不适合进入司法系统接受审判,有太多机密容易外泄,更多探员的身分会被曝光,人命会牺牲,司法也不见得制裁得了他。」他深深看着她。「由我来处理他等于帮美国政府一个大忙,许多高层人士都松了口气,包括你们称之为总统的那个人。」
他称呼美国用的是「美国政府」、「帮美国一个忙」、「你们称之为」等第三人称,仿佛这里并不是他的国家,虽然可可知道他确实拥有美国籍。
这块土地只是他选择的住所,他对待整个世界的观点就是如此,一个冷然的局外人。可可渐渐明了。
他周旋的领域可以明亮炫目如「时尚风云」,也可以黑暗阴森如情报厮杀,她的背心隐隐有一股寒栗。
或许山姆·费雪在接下案子的那一刻就死了,只是当时他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费雪有家人吗?」她不想做任何评判,只是问。
「一个女儿。当时年纪还小,没有其他亲人,于是我为她安排了一位监护人出面领养,表面上和南集团查不到任何关系。由我们出面目标太大,」他解释。「不过她所有费用都是我支付的,我们定期联络。很聪明的一个女孩!有时刁钻得让人头疼。
可可背上的寒栗淡去,心头开始轻盈。
她喜欢他提到那个小女孩的口气,即使轻描淡写,依然掩不去底下的纵容喜爱,他们的关系一定很亲。
那个小女孩在失去了一个父亲之后,得到另一个父性角色。虽然父母是永远无法被取代的,起码她没有被丢到庞大的社福体系里淹没。
南并不像外表那样的冷然淡漠!他也会关心、也会照顾、也会疼爱,只要对方是他认为有责任照顾的人。
「像长腿叔叔那样?」可可调侃。
「去掉那些可笑的爱情戏码。」南向她保证。
可可大笑。
「好,纳坦斯。」她举起可乐杯啜了一口。
南叹了口气。「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听——」
「谢谢!」他话都还没说完,她抢先一步应了,免得他改变主意。
南无奈地望着她,被看的人一副小头锐面、捡到便宜的样子,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
犹记某人说过,几个小时前她还觉得他很可怕呢!他又好气又好笑。
看了下墙上的钟,她惊呼一声,跳起来。
「我得走了,早上要去医院陪荻荻,下午还有两个摄影预约。」
她匆匆把盘子收一收,放到流理台去——这里的杯碗瓢盆随便打破一个可能都要花她半个月薪水,还是留给专业的去洗好了。
「医生说今天可以确定何时让她出院,我得开始替荻荻的出院做安排。」她在玄关找到自己的包包,天知道昨晚那种心神状态她为什么还知道要抓着包包出门。
顺长的玄黑身影从头到尾跟在她后头转。
离开前,她一手抓住大门,突然回头,直直望进他眼底。
「不是你不重要。」
不是你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