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点点头,走到王妃跟前跪下。“求王妃为贱妾作主,格格认定是清风居的雨枫推公主下水,并说雨枫化成灰她都认得,问题是……”她自得一哂,接着说:“她是雪燕不是雨枫呐。”
说到此时,穿着雨枫衣服的雪燕趁势抬起头,同时间,她隐约听见几声抽气。
“而公主下水那日雪燕并不在府内,陈管事可以替她作证。”
温柔看见董鄂氏紧握的拳头,垂下头,不教她看见自己的得意神色。
“格格年纪小、认错人也是有的。”
“有可能,可我身边就这两个人伺候,那日雪燕不在府中,雨枫自然是寸步不离,倘若王妃不信,大可去去问问清风居里头的侍卫。
“不过……我倒是认为应该好好盘问格格身边的大丫头春兰,格格年纪小错认便罢,春兰和雨枫、雪燕一起在府里那么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会错认,若不是错认,为什么要往清风居栽赃?那心思从何而来,还望王妃还温柔一个公道。”
撂下话,她便带着雨枫和雪燕回清风居。
她无意把案子办到底,更无意逼王妃找个替死鬼,她不打算在王府里待太久,更无意与人结仇交恶。
这件事情的处理,让雪燕、雨枫打从心底佩服她,真心将她当成主子看待。
但也因为这些事,让她越来越不耐烦王府的生活,表面上是那群莺莺燕燕们闹事,董鄂氏从不惨和,可谁知道从头到尾不是她在背后下指导棋?越是厉害的人才越不容易教人看出端倪。
可雨枫不认为、雪燕也不相信,她们说王妃既容得下其他女人,自然容得下姑娘,何况王爷尚未给姑娘一个名分,她断无下手之理。
那日过后,董鄂氏和几名夫人上清风居还她一个公道。
为此处死了两个丫头,赶走一个侍妾,小格格禁足三个月,董鄂氏还问她满不满意。
几个夫人冷冷望向温柔,等着她回答。
这种事,谁会满意?她又不是变态杀人魔,怎可能因为有人遭殃而心感快乐。
沈夫人酸言酸语窜出一旬,“温姑娘好手段,进府不满一个月呢,就弄走两个姊妹,若是姑娘还对谁不满意,不如挑明说,别在暗中使手段。”
可笑吧,搞到最后竟是她在使手段,这个时代的是非观还是灰白混沌。
温柔怕了,她喜欢简单,不喜欢尔虞我诈,小说里面妻妾相斗的剧情很有趣,但搬进真实生活里会让人倍感压力,她不爱这种日子,连一天都不想过下去。
但即使如此,还是有不死心的夫人们上门,一次又一次提起那位王爷深爱的侧妃,说她与她有多么相像,有意无意地暗示着,她不过是王爷寻来的替代品。
她们的话就像走马灯似的,在她脑海里一圈圈转过,顿时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心乱。
她像怎样?不像又怎样?
伊人已逝,谁还能刻薄追究那段感情?难道真要逼胤禟指天画地,誓言愿做北辰星,千年无转移?难道非要他高举五指,说此心日月可鉴、天地为证?
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男人,如果是,又怎会纸醉金迷、依红偎翠,府里收藏一群美艳绝伦?
活着的这群她都无法应付,哪还有余力去应付已死的那位?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走!走得远远的,走到看不见胤禟的世界,她将会慢慢遗忘自己曾经做过多么愚昧的决定。
只是胤禟的皇子性格强势又霸道,一回到这里,他再不是那个会出口对不起的爱新先生,民主人权早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如果走不了怎么办?他要她,她便乖乖的、无异议的当个温良恭俭好女性?
温柔讽笑,她真不知道自己有无这样的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