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换上一袭平民百姓的青布袍子和皂靴,手负在身后,他缓步往王府大街走去,为了兄弟间的事、为了温柔的固执,他心思沉重。
不能改变历史、不能改变兄弟想法,他找不到方法令自己全身而退,难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预期中的历史发生,无法有任何作为?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他带温柔回来,岂不是害了她?保护不了深爱的女子,反要害她为自己牺牲,他算什么男人!
心烦意乱,胤禟走进一间高朋满座的酒馆。
甫进门,伙计连忙迎上前,满脸笑意道:“李爷,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到,客人们都等不及啦。”
胤禟勾起邪魅眉梢,悄声问:“你唤谁李爷?”
伙计闻言抬眉,来来回回亩视他几眼,之后一巴掌打向自己的后脑匀,连连鞠躬致歉。
“对不住,小的狗眼没看真,您不是李爷,是我认错人了,请原谅小的糊涂,小的立马帮您带座。”
他点点头,随着伙计往楼上走。
伙计一面走,一面寻话同胤禟说:“客人,待会儿您多坐一会儿,李爷很快就到了,您得仔细瞧瞧,可不是我眼拙多嘴,客人的样貌和李爷还真像呢。”
“李爷是谁?”他随口问了声。
“李爷是这几日才来小店的说书人,他口条清晰,模仿起人物唯妙唯肖,恰恰又长了一副好样貌,每次他坐堂,店里都座无虚席呢。”
胤禟微微一笑,做生意的,总是两分真话惨入八分假,虚虚实实教人摸不透,他是商人,这点小伎俩哪能不懂,伙计图的不过是几个赏钱。
伙计领着他来到二楼雅座,他点一壶龙并和几碟小点心。
茶点上来,他拿起一块兢豆酥放进嘴里,口味不算好,但是在这等茶馆已属难得。
轻斟一杯茶水,胤禟想起温柔热爱的咖啡。
对了,带回来的那些东西还没有整理出来,回去让管事将它们寻出来给温柔送去,田蜜说过,咖啡能让她放松心情。
心底生出一计,他的笑容扩大。
这里没有“关心”,那么,他来为她盖一间,让她在午后、在休憩的时光里,闻着淡淡的咖啡香,忘记不如意。
她会慢慢习惯吧,虽执着于一夫一妻,但只要他做得够好,她会慢慢理解,那些妻妾不过是场面,而他们的爱情远远超过一切。
温柔虽倔强,却有副宽容性子,只要动之以情、诉之以理,只要他待她够好,将自己的承诺一一做到,等待脾气过去,她将慢慢明白,他爱她不是虚话,他心里只有她,是真非假。
那时……她便不会再计较,不会把离开他当成她的目标。
想到此,眉间阴霆散去,他向小二要来纸笔,开始绘出印象中“关心”里的白色沙发和吧台桌椅。
堂木一拍,说书人的声音传来,“各位看官,昨儿个咱们说到——”
胤禟一面作画、一面听着说书人的故事,莞尔,至少有一点不是妄言,伙计并没有夸大,李爷的书的确说得不错。
暂且停下笔墨,他转头望向楼下的说书人,看清李爷的容貌,微微一晒,再度拿起笔,继续为温柔表达真心。
比起胤禟的忙碌,温柔无聊得多。
她真的变成货真价实的米虫,吃饱睡、睡饱吃,晚上睡、白天吃,吃完再睡、睡醒继续吃。
她原以为这种日子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生活了,没想到才过没几天,她就闲得发慌。
这句话有绝对的科学根据——“闲”的确会让人产生恐慌,一件事在心底绕啊绕,转啊转,怎么都转不出有用的想法,岂能不慌。
她想逃,可园子口守着两名壮汉,而她的拳头比人家小……
她想当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