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巷内,黑瓦橘砖墙,一样的建筑共有五栋,紧紧相邻着。依着身后女孩的指示,踩脚踏车踩得额际微覆薄汗的清俊男人在最后一栋停着豆花推车的平房前,停下脚踏车。
绿色纱门内有微光透出,钟曼情一见那灯光,随即跳下后座,咿呀一声,她拉开旧纱门径自入屋,忘了那奋力骑车送她回来的贵客。
“阿嬷,你又等我啊。这么晚还写字,小心以后老了皮肤变黯沉、生老人斑又得老花眼哦。”钟曼情见着深夜仅有微弱灯光陪伴、背微驼的身影时,搁下书包脱去外套,走到阿嬷身后,用力搂住。
阿嬷总是这样,嘴里说放心,其实还是会等门。老人家没什么休闲,平时就是从庙里拿点经书回来抄写,说回向给她,让她将来嫁个好人家。
“你每次讲话都在哄我开心,阿嬷都这个年纪了,早就一堆老人斑了。”钟阿嬷穿着白底蓝碎花睡衣裤,肩上披着外套,戴着眼镜坐在木椅上抄写经书,腰间突然一紧,她搁下笔,回头看着平安归来的孙女。
“哪有!我的阿嬷青春又美丽。”语声甜甜地称赞阿嬷。
钟阿嬷扶高下滑的眼镜。“你电话里说的那个老师,车子已经没事啦?”
“啊!对!”想起被自己遗忘的贵客,她奔到门边,就见清俊男人站在门口,透过纱门似是在看着她们。她拉开纱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后,回头看着奶奶。“阿嬷,老师车子还没好,他骑脚踏车送我回来,等一下要叫车回去。这位就是梁老师。”
“老师送你回来喔……”钟阿嬷起身,迎了过去,近距离下,才发现那面庞是那样清俊年轻。“原来老师这么年轻。”
钟曼情笑出声。“阿嬷,你刚刚的反应跟我第一次见到老师的反应一模一样耶。我看老师头发白,以为很老,然后才发现老师是少年白。”
“没大没小,怎么这样说老师。”钟阿嬷斥了声,随即招呼着:“老师请进来坐,还麻烦老师送曼曼回来。”
“阿嬷您好。”梁秀辰微弯身子致意,随即踏入屋内,一穿过绿纱门,看见屋内仅有一张方桌、一条藤长椅和几张木椅时,他恍若看见怀旧照片般,实难想象现在的社会中还有这样的摆设。
他顿了几秒,才又应道:“不麻烦。是曼曼帮了我,才会拖到这么晚回家,路上已经没什么人车了,让她一个人骑车回家我也不放心。”
钟阿嬷亲切地招招手。“老师请这边坐,外面天好冷,我去热杯姜茶给老师喝……啊!还是老师吃不吃豆花和碗稞?我电饭锅里热着一碗碗裸和一碗豆花要给曼曼当宵夜……”入秋后第一波冷气团南下,傍晚开始又感受到冷空气的威力。
“阿嬷你不要忙了啦,赶快去睡,老师等等叫了车就要回去了。”钟曼情扶着阿嬷的手臂,搀着她往她房里走。
“真没礼貌,老师送你回来,你应该要招待他,怎么像是要赶老师回去?”
“要招待也是下次嘛,现在都几点了还招待?而且老师本来就会回去,又不是要留在这里住。阿嬷你快点去睡。”边说边把阿嬷带回房间。
再出来时,那清俊男人颀长的身影立在纱门前,两手放在裤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走了过去,一双眼儿瞧着门外。“外面有什么?”
他指指屋檐下。“那个。”
“磨板机,阿公磨米浆用的。”她顺着他目光看过去,那是阿公阿嬷的生财工具,碗稞和豆花都靠它。“阿公大概三点会起来磨米浆做碗稞。他早上去卖碗稞时,换阿嬷磨黄豆做豆花,阿公午饭后又会推车子出去卖豆花。”
想起方才阿嬷的话,她道:“老师,电话在那边,你可以先打电话叫车,我去里面端豆花和碗稞。”
钟曼情回到客厅时,男人方挂上话筒,她将豆花和碗稞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