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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站在通往阶梯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伫立片刻,黑眸没什么情绪,冰冷得像深蓝的大湖,抿紧的嘴角出现了一丝细纹,他的脚像装了十几斤铅块,每上一层阶梯都像要耗尽全力,走没几步,他的胸口就已经又闷又喘,十来层的阶梯像永远走不完的漫漫旅程,经过的路人还以为是慢动作重播,也许是他不想走到尽头;没有她的终点,去了做什么?

    他是商人,只做稳赚不赔的生意,只是这次他输得惨兮兮,连心都卖出去。

    他瞧见身侧的嫩花,对了,不是有句诗词叫什么来着?小祈祈教他念过的,好像是……人比黄花瘦,咦?是比黄花瘦还是比红花瘦?唉,管它的!

    邢千夜撇了撇嘴角,说他胆小也好,缩头乌龟也行,反正他就是不想上去,他再也不想对她说出离别的话语。

    低下头看着爬行而过的蚂蚁,他苦笑,不敢想象自己待会儿的表情会有多凄惨,他还要再想想、再想想……

    所以邢千夜彻底忽略旁人的侧目,每上一层阶梯,就要往下退三阶,一来一往,反反复覆,前进的速度媲美中风乌龟。

    倏地,一道清甜的嗓音划破夏日闷热的空气,引起他胸口一阵熟悉的骚动,轻轻的、细细的,像羽毛刷过。

    “我怎么不知道这样也可以玩?”身后传来轻柔的笑声,顺着风儿卷入他耳里,直达他心头。

    秦韵祈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全是到超市搜刮一番的成果,战果丰硕。

    邢千夜略偏过头,看见她一脸笑意盈盈,夏日的夕阳将她柔美的五官点缀的更为精致,纤秀的身影像镀上了细微的金光,柔柔发亮。

    她对着他笑,像初识的那天一样。

    邢千夜心头一暖,黑眸染了光亮,渗了温柔情意,大手一伸,取走她手上的袋子。他盯着她,一如当年,他扬唇扯开一口白牙,暖意满满,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笑已不如当年无忧纯净。

    他咽下喉间涌上的酸涩,顺着她的步伐,踩踏而上。

    唉,燕飞天没告诉他,男子汉不好当啊!

    ※※※※※※

    这个男人怪怪的喔!

    秦韵祈双手交迭膝上,圆润的水眸瞧着邢千夜,高大的他几乎要塞满那张米白色沙发,他比起记忆中的俊美少年更添了一丝稳重的气息,昔日浑身慵懒优雅的调子仍旧不变,只是现在的他一举一动都带着冷峻的危险和严酷的气势。唉,这些年来他都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要不是望见他那双发亮的眼眸、含笑的嘴角,她几乎就要以为臭花瓶变成她不熟识的人了。

    邢千夜敛下眼眸,盯着杯子里载浮载沉的茶叶,下颚一束肌肉缓缓抽动,他得费上极大的自制力,才能克制自己不要把眼前的软玉温香扑倒。鼻端是暖暖香气,眼前是日夜思念的可爱女子,他只觉得好痛苦,内心备受煎熬,想抓住她却又不得不放下。

    秦韵祈笑着看他,“怎么这么晚才来?”从见面那天开始,她就一直等着他来。

    “有些事……”邢千夜如坐针毡,不晓得要从何开口。

    这栋屋子充满温暖香甜的味道,柠檬绿的墙壁,茶红色木头地板,碎花窗帘,纯白薄纱,随处可见的粉色玩偶,叮叮作响的风铃,他忍不住微笑,怎么她住的地方像个可爱小人国?

    “什么事?”秦韵祈水眸润润的,像满月,有什么事比他们重聚来得重要?

    “没有。”他摇摇头,选择晚一点面对,他还想多看她几眼。

    秦韵祈按下满腹狐疑,这男人真的怪怪的。从进屋到现在居然一直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她很确定他的字典里绝对没有君子这两个字,是不是又想了什么花招要整她?想到他那天刻意安排的惊喜……哪门子的惊喜啊?说惊吓还比较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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