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对方不注意,手里抓了满把泥土。
下一刻,她跳出树后。
男子大吼,「这是你自己找死,看,我——」
话未说完,泥沙洒上他的眼,他慌地伸出两手拨开灰尘,但更快地,她两手抓起长剑往前推,直直没入他腹部。
瞬地,鲜血飞嘴,喷得项暖儿满头满脸,她没闭上眼睛,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一寸寸失去力气。
男人睦大双眼,手指着她,一脸不敢置信。
一个十多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儿啊,他怎么会输呢?
砰地,他往后摔跌,血自身上不停外流,他的手脚抽搐,全身发抖,大口大口喘气,死不螟目。
被杀死的人长这副模样?她歪看头,与男人对看。
惊惧!有,但是锁着,她早学会不泄漏心情。
这时,另一个男人悄然出现,缓步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脸,冷冷笑看。
那是张让人惊恐的脸,横横竖竖的疤痕在脸上纠结,右眼让黑布盖看,斜斜的黑,黑了半张脸。
「你不怕我?」
「怕,但是更怕在地牢里面等死。」她实话实说,垂眉,不敢看他的脸。
「杀人的感觉怎样,畅快吗?」
畅快?杀人怎会畅快?她摇头。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动手。」
「我要活着。」她言简意骸。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欣赏。「很好,记住今天的经验,不是你活就是敌人活,你只能有一个选择。」
这点她早学会了,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一群人吃人的世界。
「想回家吗?」
家?没有了,那道圣旨把她的家毁灭。她摇头。
「愿意跟着我?」
「你可以让我变强吗?」
「多强?」
「比那个男人更强。」她用剑指向地上的男人,剑尖还滴看血。
他笑开,「当然。」脸上的疤痕更形吓人。
「我跟。」她回答得毫不迟疑。
「很好,记住,你的名字叫做月。」他转身,小女孩追在他身后。
她看不见身旁的红花、看不见满地绿草,一心盯着男人衣角上绣的昂藏老鹰,她喘息不己,却不肯缓下脚步。
她,要变强。
项暖儿猛然惊醒,梦里的大树、地牢不见了,恶心的血腥味、老鼠猖狂的吱叫声消失了,眼前只有锦织绸缎,富丽堂皇。
她额头布满冷汗,胸口急喘难平。
很久没作梦了,自从她变强,杀人对她易如反掌之后,她再没作过这个让人恐俱的恶梦。
那为什么?因为她又开始身不由己?又开始觉得无能为力?
该逃的,逃开上官天羽,逃开他精制的牢笼。
可心底却有那么一丝丝想望,她不要逃了,除了娘和香荷之外……
是,她开始贪图安逸了,在这里,她不必时时刻刻想着杀人,不必恐俱鲜血喷上身子时的灼热感觉,不必面对死人眼底的惶惑,更不必不必面对主人。
是矛盾,但在这里,她很安全。
不对、不对,乱了,上官天羽是她的敌人,怎能让她觉得安全?是她混淆了感觉,还是他炫惑了她的心思。
猛地摇头,她企图把纷乱摇开。
不经意地,她撞进一双深远的瞳孔里,防卫心倏起,她全身肌肉紧绷,拳头在被子下面收拢。
他看着她,不眨眼,没移动身子,没改变动作,只像在研判什么似的注视她。
项暖儿没害怕过谁的眼光,但他的眼神让她退缩,天生的威势让人不敢逼视,他是那种该称王称帝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