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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醒来,冬冬就见自个儿还趴在他身上。

    她有些羞,却也好爱这样感觉他。

    有那么一会儿,她真想继续这样同他一直睡下去,可她想起昨夜他故意教她忘了的事,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套上外衣,到床尾捡拾起那本被他扔到一旁的书册。

    这,可是他的心血呢。

    她拿到厨房点起了灯,先烧起了水洗了个澡,方船上衣服,到桌边又翻看着那册书,当她再次看着他多年写下的记录,心里知道,他其实真是热爱造纸这一门工艺的。

    虽然说,他为了她,被易家赶出了家门,可没人规定他就不能从事同一行啊。

    她其实真不介意他继续做造纸的,依他这书里所写,他也不需要什么工夫,就能做出这上好的纸张呢。

    冬冬合起书,想了想,回到房里,确定他还在睡,便替他拉好了被。

    这些天,他是又帮着替人盖屋,又忙着同她一起做生意,大半个月都没什么合眼,一天睡不到两时辰,她知他是真累了。

    她还知道回来休息时要睡一会儿,他却常常到大半夜都还替苏爷处理文书、规画新的坊里,他甚至还帮着大伙儿写书信给远在他乡的亲人抱平安呢。

    轻轻地,她抚着他的脸,对他的情谊,充塞于心。

    这样的男人,她哪能私自藏着啊。

    你当冬冬就好,当我的冬冬就好……

    我不在乎你听不到声音,不在乎你是何模样……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易远的妻,生如此,死亦然。

    出岛之后,她不敢同他多聊那天的事,他也不曾多提。

    可他说过的话,她却始终铭刻于心。

    好难想象,他对她竟这般用情至深,可就因为如此,她更想他是开心的,想他能做着喜欢的事,想他能继续钻研他想要钻研的工。

    前些日子,她还不知他忧着什么,可如今她早已知晓。

    这男人,连她说说,他都不肯让呢。

    以前哪知他心机这么深,可经历这番风雨,她方知他虽然看来总是自信满满,可对她,却总也情怯。

    不舍,无端上了心头。

    瞧着他在睡梦中,仍偎了她的小手。

    冬冬不自觉扬起嘴角,只觉甜暖,情不自禁的,她俯身低头,偷偷的,偷了他一个吻。

    他喟叹了口气,眉宇舒展开来,吐出了两个字。

    她心头一跳,满脸通红的忙直起身,虽然没瞧见,可她知他说了什么,他总在欢爱时贴着她的唇,这般低语着说。

    冬冬。

    那是她的名,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语,以前没听过他声时,她总是自个儿在脑海里拼凑他的声音,可自从听过他的声音之后,他每回叫她的名时,他的声却恍似在耳畔。

    不知怎,总教她耳热,感觉更羞了。

    总不成就连在梦中,他也知是她吧?

    害羞的抚着脸,冬冬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再一次的确定他盖好了被,还睡得很熟,一时三刻不会醒,方抱着那册书转身出了房,套上厚重的外衣,临出门前,又怕他真醒了会担心,忙转了回来,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方悄悄从后门出去,到后院替那借来的马儿套上了缰绳。

    小雪,又轻轻的飘落,可她仍是上了车,往城东驶去。

    她忙了一个多时辰,才匆匆赶了回来,幸好他还没醒,冬冬脱下外衣与鞋袜,钻回被窝里,偎向他热乎的身体。

    他半梦半醒的醒了过来,试图坐起身:「天亮了?我去打水……」

    「不用了。」冬冬心微暖,轻笑着伸手将他压回床上,窝在他身边,道:「咱们今儿个休息,不开店了。」

    「是吗?」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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