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听不懂。
姐姐回来后,他便把姐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一他把所有时间都拿来陪姐姐、想也不想就说要当姐姐孩子的父亲、他对她的自杀无所谓,一心只想待在姐姐身边呀……不是吗?
「堇韵带着受创的身心回到台湾,我不能不守护她、陪伴她,我知道你为此不开心,但我没有别的办法,无论如何,堇韵都是我的妹妹。」
「因为这样而让你落单、碰见林道民,我很愧疚,所以我耍狠了。我用最恶毒的方式让他再也翻不了身,违反了爸爸教我「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处世原则。但我就是要这么做,谁教他千不该万不该惹到你头上。」
「那天晚上你要我回去时,我有听出你声音里的无奈与恐惧,但是我没办法离开。因为那时堇韵难产,正面临生死关头,而我待在手术房外,眼看一袋袋鲜血往手术室里送,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我应该告诉你的,但我乱得失去方寸,直到你在电话那头说……你要自杀。亮亮,你给我出了个大难题知道吗?堇韵正在生死一瞬间,我怎么能够离开她?更何况,你不知道我有多痛恨自杀这种事!」
「我的父亲是个酒鬼,我的母亲偏偏爱得离不开他,她宁愿待在那个家里被打得全身是伤、宁愿看着儿子被丈夫用香烟烫出疤痕,也不肯和她的爱情说再见。直到发现我父亲外遇后,她崩溃了、自杀了,她终于自爱情中解脱,而我被送进育幼院?」
「所以你痛恨爱晴、憎恶自杀……而我总是踩到你的痛处?」终于弄明白他们的问题,她是个很糟糕的女人。
「对,我知道自己不正常,却无法坦白自己不正常的关键。」
亮亮摇摇头。不是他不正常,是她没想过去认识小小的钟亦骅,尝试了解他受过的伤。
抱歉……她在心底对他说。
「我在医院守了一夜,庆幸堇韵终于度过危险,没想到却接到你离家出走的消息。你走了,大大方方地把股票、房产送给了我们,要过户那些东西不是一两天的事,你早就决定离开了,对不对?」
「我到处找你,几乎把台湾每寸地皮都翻遍,可你就像蒸发似的消失了。我找不到你,却无法不提起精神,陪堇韵度过人生黑暗期,幸好堇韵比我们想像的要坚强,工作和孩子让她重新振作起来。但你呢?你去了哪里?你能去哪里?你想去哪里?我重复问着自己这个问题,答案只有一个。」
「哪一个?」
「我身边是你唯一想留、想去的地方。」
一语中的!是的,没错,他身边是她唯一想留、想去的地方……但,她不行。
她垂眸露出凄凉的神色,挤不出完美笑靥。
「亮亮,我想你,比我自以为的更想。我想你的一颦一笑、想你的任性及坏脾气、想你的开心、想你每次耍赖时都会打开手臂说:「二哥,抱抱。」和想你说:「二哥,我好爱好爱你。」时的甜美笑脸。」
「你的声音总在我梦里出现,令我常半夜醒来,追着你的声音往外跑,次数多了,我差点以为自己得了精神疾病。于是我明白,百般排斥爱情的我,早已在不知不觉间陷入爱情。」
「所有人都以为我终会和堇韵结婚,但我没办法,没办法心里装着一个女人,床上却躺着另一个。亮亮,对不起,这么慢才发现我爱你;对不起,让你伤心到离开从小长大的家;对不起,没有好好照顾你;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如果你身边没有别的男人,如果你觉得还有一点点的可能,请给我机会,让我证明我爱你。」
二哥说了……「我爱你」?她等了十几年的字句,竟然在她离开六年之后才出现?曾经,她等这句话等得心力交瘁啊……
她握着自己的手指头,艰难地道:「这句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