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姐。」我用力回抱她,天知道我有多感激,感激她不爱二哥,感激她不和我抢夺二哥的爱情。
可当时十五岁的我不明白,爱情这种东西,并非别人不要我就可以顺手捡回家的,「你丢我捡」在爱情的世界里,并不成立(或许路不拾遗才是正确定律,但我不够懂事,捡到的爱情,我硬是要纳为己有)。
「再加油哦。」姐姐说完,打开门走出去。
我从敞开的大门向外看,看见院子外头停着一部银灰色跑车,跑车里下来一个男生,姐姐接下那个人的玫瑰花后,凑在鼻子前面闻了闻。
二哥也看见了,从落地窗的另一边。
望住他落寞的身影,我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他,只好走到他背后,伸手环住他的腰,对他说那句通关密语,「二哥,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然而这次,他没有回答我。
于是接下来的计划全数停摆,我没有告诉他,二十岁就要嫁给他的事:没告诉他,其实我的书包里也有一盒送不出去的巧克力……
爱上别人背影的……同病相怜的人很多。
亮亮躺在亦骅身侧看着他,他累坏了,睡得酣熟。
熟睡的男人脸上没有哀愁,餍足的男人眉心不再紧皱,她伸出手指,细细描绘他的眼鼻口……好爱他哦,她想这辈子,她都不会再爱上一个男人,像爱他这样深刻了。
喝醉酒的人是他,不是她,她很清楚所有过程,她也清楚在这个过程之后,自己将冒着什么样的危险。
但她不在乎,能跟他在一起,任何代价她都乐意偿付。
可如果怀孕了呢?
她想像一个缩小版的他,忍不住笑弯细眉。想到可以将缩小版的爱人时时刻刻抱在怀里亲他、吻他,一次次放大声量说:「我爱你,好爱好爱你……」她的心,暖了。
如果她跟妈妈一样,生小孩就会死掉呢?
心拧了一下,但过没多久随即拉出笑颜。真是这样,她也认了。
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想得到,就得努力付出、就得想法子争取,更何况赌注背后本来就存在着风险。
可是他不爱她啊,半点都不爱,怎么办?
这回,笑颜收敛了,问号停驻在胸前,压得她难以呼吸。
怎么办?他不爱她,这该怎么办?
她用解数学习题的精神试着找出答案,但这题超难,她想了老半天都解不到正确答案,到最后,只能任性、不负责任地想——没关系,反正我爱他就可以。
就像每次月考前碰到数学难题、弄了半天还是搞不懂怎么解时,她也会对自己说:「没关系,反正又不一定会考。」
这就是她沐亮云的个性,带着两分逃避、三分任性。她也是个固执的女生,认定了便是认定,尤其对于爱情。
但她心知肚明,二哥一样是个固执的男人。
所以三年过去了,从她的十五到十八岁,从他的二十岁到二十三,他还是在姐姐背后爱着她,而她也依然追在他身后,一遍遍说着他们的通关密码。
他们的固执平分秋色,谁先放手谁就输了,她不想输,所以她得持续努力。
但今天晚上……她可不可以当成……他们之间的契机?说不定,说不定今晚真的是转机,将要转变他追姐姐、她追逐他的定律。
十八岁的单纯让亮亮因想像而自愉,以为有了「转机」镇压着,她开始幻想两人的未来,想他们的约会、想他们的亲吻,想他们一刨出缺口就源源不绝的爱情。
她甚至一路想到婚礼上头,想要一个传统的婚礼,像爸爸娶妈妈时那样。
她要在路口搭棚子、请很多很多的师傅来办桌,还要搭起闪闪发亮的舞台,找几个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