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妙禾本以为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是万万不可能睡着的,可他那规律的呼息仿佛催眠曲似的,竟让她原本的慌乱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迷迷蒙蒙之间,四周的静谧突然被一阵嘈杂与纷乱拂去,她吓得立刻自榻上弹而起,迷茫的思绪也跟看渐渐清晰起来。
果然是她们来了?!
满心慌乱在这一刻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镇定,她试看动了动四,虽然沉滞,但不至于像昨夜那般虚软无力,显然药效己褪。
她缓缓坐起身,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心头顿时一窒。
她连忙四下察看,但放眼所及,根本没有可以掩蔽的衣物,偏偏嘈闹之声逐渐由远而近,她连忙跳下榻,在房内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在某个抽屉深处找看了一件衣物。
她随即将衣物套上,眼角瞥见仍兀自深睡的柴折霞,她的气息一顿,忙不迭地冲上前去,口中还不停的念看,「若是闷坏了你,你可别又暴跳如雷,虽然明知咱俩很难逃过后娘的诬陷,但再怎么难,我也得奋力一试。」
说罢,她拉起锦被将熟睡的他盖住,跟着纤手一扬,榻前的纱帐便缓缓落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以梁玉霞为首的一群人破门冲了进来。
崔妙禾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那镇定的模样仿佛昨日的一切混乱从来不曾发生过。
「妙禾,娘终于找着你了。」梁玉霞脸上的一片慌乱倒真像是一个因为她的失踪而忧心不己的母亲。她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后娘竟这般会作戏。深吸了一口气,崔妙禾勾起一抹笑,要作戏,她崔妙禾倒也不输人。
她踩了几个款步,朝看后娘走去,亲热地勾起后娘的手。「娘,你怎么大清早的就找来了?这么扰人生意,那些婕婕们难道不拦阻吗?」她状若无事的仰首,菱唇缓缓开阖,那无瑕如玉的脸庞漾看浅笑,软中带刺地间看。
再好的计划总有一失,只要能种下任何一丝怀疑的种子,那么便对她更有利些。
「你一夜没回来,娘怎会不着急,尤其是你爹被皇上派去了浙江,要是你在这个时候有个什么闪失,你要我怎么向你爹交代,我是让人彻夜摸黑的找,这才得到消息你似乎进了这里,娘一急,哪里还顾得了是不是得罪了人啊。」
「咦,鸨娘呢?」
「早让我带来的家丁挡在楼下了。」
其实鸨娘早就收了她的银子,对于她的硬闯当然理所当然的配合看了。
「娘又是急什么呢,你瞧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尽管心里发急,可崔妙禾脸上的笑容更灿烂。
那气定神闲的笑让梁玉霞心里直发毛,这丫头到底在盘算什么,以她那沉不住气的性子,遇着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如此镇定,莫不是这一夜之间事情有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卦吗?
她的心中狐疑,虽然很想一鼓作气的实现她的计划,可是却因为崔妙禾笃定的神色而有了迟疑。
可那迟疑也只是片刻,一想到若不能一举将崔妙禾这个眼中钉扫地出门,那她往后在崔家可就行事艰难了。
如今她也只能赌她的气定神闲其实是虚张声势罢了。
凌厉的双眸往坠下的纱帐溜了一圈,心知柴折霞此刻必在帐中,只要她能上前将帐儿一掀,还是可以将崔妙禾硬塞给他,达成目的。
「禾儿,你昨晚是一个人待在这儿吗?」心中一边盘算看,梁玉霞一边问道。
「当然不是啊!」知道后娘不会那么简单就放弃,尽管心儿跳得像是要跃出胸口,但她依然神色自若的说道。
「那榻上还有人吗?」
「当然!」她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
「榻上是谁?」梁玉霞这才开口问道,人己经一个箭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