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感伤。
虽然辈分是叔侄,但其实他们的年纪相差并不大。鸾镜只大她十岁,而他的经历比起自幼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她,更多了许多坎坷和艰辛。
鸾镜的父亲是她父皇的堂叔,因为在三十年前意图叛乱,而被下旨捉拿,她父皇在行刑的最后一刻下旨将死罪赦免,将其一家流放到距离凤朝最远的一个偏远小岛,一放就是十余年。
他就是出生在那座荒岛之上,虽然其父的爵位没有被剥除,他也承袭着小王爷的名号,然而荒岛上除了看守之人就只有几位老家奴,他的生活还不如一个普通民家百姓自在逍遥。
在鸾镜二十四、五岁的时候,老王爷病逝,她父皇念在骨肉旧情,决定将鸾镜接回宫中。不巧鸾镜在返回皇城途中又感染重病,一边赶路,一边治病,本来一个月就能走完的路程,他硬是走了整整一年才回到皇城。
当他入宫的那天,已经是形销骨立,令人不忍悴睹了。
不过她父皇依旧对鸾镜不放心,没有将他放出宫去立府另住,也没有委以他任何官职实权,只将宫中最不起眼的一座小院赐给他做为处所,平日若有任何大典,也极少叫他一起参与。
彬许因为饱经坎坷,看透了生死荣辱,鸾镜是个极为安详的人,总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平日里只见他弹琴作画自娱,甚少见他出门,更别说主动去结交什么皇亲重臣了。
太子和几位皇子因为他身分特殊,生怕和他扯上关系会对自己的前程有影响,向来也不会来走动,只有九歌,对他一直有种莫名好感,一有空时就会往这边跑。
只是,面对鸾镜,她常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鸾镜的清灵空远,总像是距离她很远,每次和他说话,她所有的骄横刁蛮都化成一汪春水,软软地酝酿在胸口心底。
“九歌,你今天不是陪陛下去还凤寺吗?”鸾镜又问她。
她嘟起嘴,不平地说﹕“我和父皇吵架了,他赶我回来的。”
“哦?为什么?”
她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原来,是大哥先乱开玩笑,说她被众人宠得太厉害,眼睛都长到头顶上,早晚让她嫁个丑陋蛮夷人,当个和亲公主,看她还得意什么。
她气到回嘴,“太子哥哥,你这样咒我,哼,我也咒你当不了皇上。”
结果这话让父皇听了去,惹得龙颜大怒,也不管她是他最疼爱的女儿,竟要她滚回皇宫,闭门思过。
她不服气地说﹕“你看,父皇是不是乱发虎威?我哪里有错了?”
鸾镜笑笑,“你是有错。”
“啊?”九歌睁大杏眼,“我哪里有错?”
“皇家最忌讳的有几大处,其一,有人谋逆;其二,兄弟阅墙;其三,皇族蒙羞;其四,遭人魔镇。”
她听不明白,“我说的话犯了哪一条了?”
“最后一条。”
她马上喊冤,“我哪有魔镇什么人!”
“你以言词恐吓太子做不成皇帝就如同魔镇,所以难怪你父皇会那么生气。”
闻言,九歌悻悻然的回道﹕“就算我有错在先好了,可是父皇当着那么多人赶我回宫,话又说得那么重,他这样伤我面子,以后我还怎么面对他?”
鸾镜安抚她,“世上哪有父亲真的会和女儿生气的?你不过是被你父皇训了几句而已,焉知你这一怒离去,不会让他后悔心疼?”
说到这里,他又是一笑,手指勾着她的鼻尖一挑,“也没有哪个女儿可以真的和父亲生气的,我知道你向来是刀子子诠腐心的性子,心中早就后悔了吧?只是找不到台阶下而已。”
九歌的脸立刻红了,懦动了几下朱唇,不甘愿的说﹕“我父皇对你这样不好,你却还为他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