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原本坐在暖椅上的矜矜这才一扫慵懒,登时精神抖擞地跳了起来,对着身旁的管事下令——
“快,开笼了,别忘了在门前撒些盐,去去晦气!”
“是。”书肆管事闻言,立刻回到柜台后方重新启动机关,接着就听见偌大柜台和柜台后方的大书架,传来轮轴转动的声音。
在油灯照映下,平坦的柜台桌面竟迅速裂开了一方暗格,管事原先藏入的帐本银票就在里头。
而柜台后方,原本靠在墙上的大书架,竟然连着后方整片墙一同在原地旋转,掩人耳目的书架迅速隐没在墙的另一面,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同样古色古香、摆满书册卷轴的大书架,书架上尽是活色生香、淫靡败德的禁书。
当一切恢复原貌,管事还顺手抽出一卷裸女图,光明正大的挂在门边书架上,供围观百姓欣赏,顺便乘机招揽生意。
女人脸皮薄,一看到那幅画,不禁连忙摀着小脸羞答答的奔离,男人们纵然脸皮够厚,没有被吓跑,却也忍不住对如此嚣张大胆的行径,感到不敢置信。
“哎呀,别光是在门外偷看哪,喜欢的话尽管入内欣赏,我这儿的东西应有尽有,一定包君满意。”矜矜站在门边热烈招呼,却见男人们面红耳赤的一哄而散。
她耸耸肩,倒也不在意,只是美目微移,看向愣在门外的柴骞。
“小姐,老爷夫人有请。”几乎是四目相交的瞬间,柴骞才低声说出来意。
“请什么请,没见到我很忙吗?”她瞪着他,立刻化笑为怒,指着一地碎片向他兴师问罪。“那市令嘴贱,你帮他做什么,难得这一次我砸得那么准!”
柴骞没有开口顶嘴,只是默默任她骂着。
“你有胆,下次再护着他试试看!”她不悦警告,实在扼腕那只杯子没砸中市令的脑袋,不过无妨,山水狭路有相逢,下次他要是敢再来找她麻烦,她多得是机会。
不过在那之前,她应该先找来几个较为坚硬耐用、砸人必伤的杯子。
彷佛察觉到她藏在眼底的贼笑,柴骞忍不住又开口。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低声提醒,说起话来总是精简扼要。
“开玩笑,我就不信那死老头懂得什么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他三番两次找我麻烦,我当然得还他一点颜色,这就叫做礼尚往来你懂不懂。”她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是因为我懂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那死老头才能在我的地盘上,继续对我嚣张。”她皮笑肉不笑,甜甜向他叙述这个事实。“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玩死他,而你却为了他对我说教?”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双手环胸,笑得更甜了,若不是门外风雪交织,书肆里还暖和一些,她恐怕会跳出门外,狠狠踹他一脚。
他没有回答,也没试着为自己辩驳。
以花家的人脉权势,确实轮不到区区一名市令爬到头上嚣张,但他说这些话并非为了说教,而是担心她树大招风,意外树敌而不自知。
他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的未来,担心她所有的一切——
他从来就只是担心她,不希望她的身边有任何危险。
见他闷不吭声,矜矜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实在受不了他闷葫芦的个性。
自两人相遇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他多固执,却没想到随着年岁增长,他也愈来愈不可爱了,紧要关头总是闷不吭声,让人永远摸不透他的想法。
从小她就能一眼看穿他人的想法,但这几年她却愈来愈不懂他了。
他愈是沉默,她愈是拿他没辙,每次对他生气就像个笨蛋。
“小姐,老爷夫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