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袋像是突然罢工一样,一片空白,直到司仪开口要大家的掌声再更热烈一点时,她才回过神。
急急撇开目光,她将视线重新落在新娘的背影上。
看错了吧?!一定是她看错了,怎么可能这么巧,他也是宾客之一?她未曾听可航提过认识他呀。
所以,绝对绝对是她眼花,是她看错了,是她忽然想起他,才会出现幻觉。
对,是幻觉,那深邃的黑眸和那出色的五官,一定是她的幻觉。
摇摇头,她遏止自己漫天飞扬的紊乱心思。
不是告诉过自己,别再想他了?
***
把新娘休息室里的东西都收拾好后,她提起包包和化妆箱,再次环视一圈。
好友出嫁,她身兼多职,伴娘兼造型兼彩妆,她等于是做全套了。
退出新娘休息室,看着服务生收拾一桌桌的杯盘狼籍,她轻轻一叹。
再怎么欢乐,也是有曲终人散的时候,忙了一整天,新人去过新婚之夜,而她呢?还是要回到那个孤单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
她提着包包和化妆箱,走出餐厅大门,步行了约五十公尺远,她止步,看着往来车辆,试图招辆出租车。
晚间已近十点,经过的出租车没一部稍稍减速的,因为里头都坐了乘客,她站了五分钟之久后,把略重的化妆箱先暂搁在脚边。
她拿出手机,拨了新娘好友的电话。既然是好朋友,当然要闹一下洞房,用电话意思意思也不错啊!但电话接通,却听见令她愕然的消息——好友的婚姻竟然是用条件交换来的?
她有些气恼地表达完她对好友那段婚姻的意见后,突然想起自己的情况。她比好友又聪明多少?她们都一样,陷在情感的铁窗里,逃不了了。 结束通话后,她揩掉眼上那不知道是因为心疼好友,还是想起那个人而生的薄泪,再探头看了看来车——还是没有出租车经过。
趁着等出租车的时间,她决定重新将方才因一阵匆忙,而微微弄乱的头发整理整理。她抬手把发上的发饰和发夹拿下,暂放脚边的化妆箱上,一头波浪长卷发瞬间垂放了下来,披在她裸露的雪背上。
那不经意、不娇情的姿态,意外的性感迷人,她总是这样,在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她不张扬、不刻意的美感。她没发觉身后一双深眸静静定在她身上,一瞬也不瞬的,专注地看着她,很复杂的眼神。
她先将一头深褐色的长卷发简单扭转后,弯身拿了小黑夹,再把扭转过的头发往上用小黑夹固定,她两手往后略抬,撕开发尾后,再拿了小黑夹随意夹住较长的发丝,最后在外露的接缝处别上那朵和礼服同色系的花。
她动作流畅,一气呵成,没有镜子也能做出适合自己的发型,她常这样帮自己整理头发。
重新弄好发型之后,她看了看车道,又等了几分钟后,仍招不到空车,她叹口气,抬眼看起深色的天空。今晚月挺圆的,星星也闪耀,是个美丽的夜晚。
“人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想起新娘好友,她喃语着。“真是这样吗?”
看,多美好的一晚,但她却是站在寂寞的夜幕下,一个人看着星星。
本来还欣羡着可航终于步入婚姻,但方才那通电话,让她听到了可航的新婚丈夫留宿情妇家,她不由得感叹——爱情啊,总让人向往又神伤,深陷其中了,才知道爱情不是只有甜蜜……
***
叶刚一直注视着她,偷偷的,像个变态一样地看着她。
他知道喜宴一开始她就看见他了,但她却是转过脸容,之后两人的眼神再无交集。她不想见到他吗?她在躲他吗?还是……她根本就忘了他?
他好看的嘴角淡淡一勾,透着冷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