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信我啊?」
在军医的半信半疑之下,药汤端上了桌,而且头一碗还是端给律景鸠罗,让军医感到有些无奈、有些担心,也让提出主意的流叶音感到诧异不已。
其实,如果律景鸠罗不肯信她,那也是应该的。
可律景鸠罗非但信了她,甚至还想以身试药,反倒令她有那么点不知所措了。
毕竟过去从来就没有人真把她的话当一回事,都仅是敷衍而已。
但是律景鸠罗从不这么待她,他总是公平地细听她的原因理由,再来判定结果,该她错、该她对,他从不循私偏袒。
就连这「杂草药汤」,他也对军医言明,怀国的学识都是融合各族而来,今天这种在怀国看来是杂草的药草,或许真是对退烧有益的药草也说不定,因此试试亦无妨,便让军医去熬药了。
而且,为了谨慎起见,他索性头一个试喝,只要他真的没事,就分给大伙儿喝。
这种公平到底的作法,虽让人有些担心,却也令流叶音对他彻底地倾倒一地芳心。
过去,有人这么信任她吗?
可有人这么真诚地对待她吗?
没有,这可不是流叶音要自夸或自我哀怨,而是真的没有。
只是如今她不再介意这点小事,但面对律景鸠罗的一再相挺,她要想不为他倾心都难啊……
这男人不该出现在她面前的,他十足十是生来克她、治她的!
热辣的高温往流叶音的双颊上爬升,教她俏丽无双的嫩颊又多添了几分艳色。
「是信你,也是敬你这女王,再者,是多给怀国军医添些学识。」端起汤碗,律景鸠罗低头连着浅尝了几口,教身旁候着的军医一颗心都给吊高到了喉咙口。
看着军医的反应,再瞧瞧流叶音直勾勾瞅在自个儿身上的浅棕眸光,律景鸠罗不禁又想发笑。
由于流叶音的性情与初始时大有不同,来到军营后又成天一身轻便地在军医那儿晃荡,没半点女王架子,若不是他偶尔的提醒,大伙儿早忘了她是一国之主吧!
「敬不敬的用不着啦!你喝起来觉得怎么样?」
流叶音有些不好意思地噘了噘嫩唇,总觉得律景鸠罗的眸光让她越来越无法直视了。
「有些苦味,但很顺口。」律景鸠罗转向一旁,吩咐道。「应当没什么问题,分给需要的兄弟喝吧!」
军医领了命,安心地退出帐外,霎时,帐内又仅余流叶音与律景鸠罗。
「你……真的没事吧?」虽说是自己信心满满带来的药草,流叶音此刻却显得有那么点不安。
「你问我这话倒好笑了。」律景鸠罗仰首将剩余的药汤一口气喝光,才应道。「莫非是担心自己弄错?」
「也不是,你肯信我,我很高兴,也很开心,但是心里头就觉得怪怪的。」流叶音耸耸肩,整个人瘫坐在一旁,复杂的心情几乎让她无法好好思考。
「是吗?」
律景鸠罗苦笑几声,没说出口的是,他敢如此安心喝下药汤,是因为算准依流叶音的单纯性情,也不可能先假装对士兵们散播关怀,换取信任,再下药害人。
这般阴谋太复杂,流叶音使不上这计的。
「你是因为被背叛,现下又得到大伙的信任,才不习惯吧!」律景鸠罗推测着她的心思,又道。「军里不少士兵对你成天为了大伙东奔西忙的身影,可是印象深刻。」
甚至,由于流叶音身分特殊,平时也跟他走得近了些,因此还有人开玩笑地在私下喊她一声将军夫人,理由仅是流叶音跟他这个将军一样,天天就只惦记着同袍弟兄的事,自个儿的安危都管不着了。
对于他们的随口玩笑,律景鸠罗没有多加搭理,只是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