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是带他们躲哪儿去了,就等风平浪静再现身!
灵机一动,她不及多说,拔腿已奔往琴馆的后头院子。
没出前头大门,那定然是走后门了!
果然,那扇窄窄后门大敞着,她心头突突跳,二话不说便奔出。
甫绕过两个转角,当真接上了那片弯弯绕绕的复杂巷弄,然后她边走边辨认着,最后找到那棵生出墙外的杏树。
那处她曾带他躲进的某户人家后院。
她曾在杏树下热切吻过他。
此时,那扇不起眼的门扉竟也仅是虚掩,她推门而进,足音如此之轻。
然后杏树下那名清美无端的男子在这时徐转回身,与她四目相交,那一双俊瞳瞬间灼亮……
苗沃萌挲着手中盲杖,独自在杏树下徘徊。
他最后驻足在树干与内墙所形成的隐蔽小所在,想着当日眼盲的自己倚树而立,是怎么被“欺凌”的。想啊想,脸红红,嘴角不禁笑浓。
跟着思绪一荡,晃到今早离开庄宅前,他故作潇洒对她作出的建言。
……她会答应吧?
唔,她当然会答应!他恨恨地想。
摆明了就是在意他、喜爱他,要不怎会看他看到痴迷?
他当日一走,她巴巴地追出来,失魂落魄看着远去的乌篷长舟,最后还哭得那样伤心,不是喜欢他是什么?
既然如此,顺水推舟嫁给他,岂不正好?
哼哼,她要敢说不好,他就、就要……就要怎么样?后头没了下文,因他脚跟一蜇,与此刻推门闯进的女子对上目光。
他不知自己也将她看痴迷了,眼底发亮,说不得话。
然后那女子朝他奔来,一头扑进他怀里,张臂紧紧、紧紧抱住他。
“陆世平……”他低唤一声,两手亦用力回抱,拼命将她压向自己。
她被他带回苗家后,总觉她有意无意拉出一些距离,心明明仍火热,却硬生生要压抑那祥的感情一般。
但此时的这一个扑抱,他瞬间又能感受到她内心热烈狂烧的力度。
她是这祥喜爱他!
他连日来的忧愁郁结,眨眼间烟消云散,心窝子大开,通体舒杨。
“我就想,你或者避到这里来了。”小脸深埋在他胸怀里,她嗓音有些模糊。
苗沃萌低应一声,俊漠五官浸淫春水般柔软得不像话。
“怎么来了?”
她静了静,终于从他怀里抬起红扑扑的脸。
“……我有很重要的话要问三爷。”
“好。”他一脸镇定,一颗心促跳。
她问:“三爷虽觉林阁老家的小姐很好,可并没想与对方共缔良缘,是吗?”
她这问话倒跟今早他所问“你虽宝贝师弟,可并不想嫁他,是吗?”有异曲同工之妙。
苗沃萌墨眉略挑,似喜似惊讶,领首道:“是。”
她忽而一笑,紧张神情放松了些,眸光明而媚。
“三爷那天说,你再不来寻我,怕太迟,我那矮屋小院要围得都是蜂蝶和蚊蝇。那么你来找我了,围着我团团绕,你也是蜂蝶和蚊蝇了。我说的是不?”
她如愿看到他俊颊映霞。
苗沃萌魅起双目,口气透了点狠劲。
“是又如何?我若是蜂蝶蚊蝇,肯定也是最美、最神气的那一只!你不选我选谁?”
她禁不住又笑,觉得恼羞成怒而耍小脾气的他竟如此可爱。
“三爷说得是。我自然是选你。”
“当然!选我多好啊!我——”话陡顿,他美目微瞠,再眨了眨,似在确认自己没听错。他屏息问:“今早说的那事,你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