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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佟太医?乔灏眉心一凝,不对,佟府下人称呼自家主子应该是唤老爷,怎会直呼官位?

    “佟伯父若不在,佟姊姊可否代为接见?”他收敛怀疑神色,以一个十二岁男孩的口吻说道。

    中年男子似乎为难地顿了一下。“小姐嫁人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客客气气地询问,他不好恶脸相向,把上头交代的话说了出来。

    脸色微变的乔灏有些急迫地追问,“嫁给谁?”

    “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佟姊姊不是太子喜欢的人,我听说他俩私定佟身,约好等佟姊姊及笄后过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嫁人呢?他死了都还未满一年呢!

    这些事中年男子不清楚,不过,那也不关他的事。他冷笑地一嗤,“人在人情在,人亡人情亡,太子都换人做了,你要她嫁做鬼妻不成?!”

    心口一抽,乔灏心痛得几乎站不稳。“她……她什么时候……嫁人……”

    “前太子死后不久。”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阻挡,天底下哪来的坚贞女子,自个的男人一死就变了心,找个好对象求个归宿,谁会替个死人守贞,滑天下之大稽!

    “是吗?”她这么急着和他画清界线吗?他尸骨未寒,她竟已另寻良人,将昔日的情爱深埋地底。

    乔灏没再往下问,问多了只会令自己更难受,他像被抽空了力气的行尸走肉,两眼无光、神色黯然,失魂落魄地迈着沉重步伐,一步又一步、漫无目的的走着。

    不是没想过相见不相识,但只要他深爱的人儿过得好,他一辈子不认她也无你,人死情也灭,何必再勾起她的伤心事,为了她好,他最好不要再和她有任何牵扯。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情薄似纸,不禁一折,他才新泥堆成坟,她已转身笑目含春,投入新郎君的怀饱,前尘旧事尽遗忘,欢情薄细轻刃斩。

    人长千年终是死,树长千年劈柴烧,他该为自己不值吗?灰烬烧尽一场空,人存不如亡。

    走得太远了,乔灏没回头望,否则他会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背着药箱的岳思源正探头张望。

    “刚才有人敲门?”

    打着哈欠的李公公不耐烦地一回,“有个孩子走错门了,我把他打发走了,没什么要紧事。”

    “你没骗我?”望着走远的背影,岳思源冷着脸,声音严峻得犹如磨利的刀锋,字字寒冽。

    “我骗你干什么?没好处的事我可不干。”要是往他怀里塞银子,说不定他话就多了,人家问什么他说什么,一五一十地把祖宗十八代都给掀了。

    “你最好不要背着我做什么肮脏的勾当,佟府还有人。”他是什么德行,大家心知肚明。

    李公公冷笑地讽刺道∶“你才给我小心点,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你说话谨慎点,不要把我得罪了,否则受罪的人会是谁,你比我更清楚。”

    “你……小人得志!”岳思源忿忿地道。

    他冷哼,“小人又怎样,至少我制得住你,偌大的佟府还得看我脸色行事,你……啊!你撒什么?”

    白色粉末一扬,他惊得跳脚。

    “我家师妹特制的痒痒粉,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这死太监以为自己的脾气能好到令小人嚣张吗?皇后他对付不了,宫里出来的太监还想他怎么客气?

    “你……你快把解药……痒,好痒……快给我解药……哇!抓破皮了,我在流血……解药……痒……”什么鬼玩意儿,快把人痒死了。

    岳思源表情漠然地推开他。“我要出趟远门,把门户给我看紧了,少了一个碗、一双筷子,我让你没皮没脸地当个血人蟾蛛。”

    “解药……”不行了,他好痒,全身痒到不抓不过瘾,一条条血丝爬满了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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