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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此时听见丈夫回来,连忙抱着女儿迎上前,笑开嘴道∶“你这一回换的那帖药颇有疗效,月儿疮口愈合得好,刚刚才吃完了一碗粥呢。”

    听闻女儿病情好转,食欲又佳,佟义方终于松了口气,“如此果真是好,那方子是王太医给我的,他精通小方脉科,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他与妻子杜秋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爱侣,两人的感情虽未浓烈到生死不渝,但是细水长流的情意却捐流成河,绵长而深浓,不曾有过一丝偏移。

    早年妻子曾怀过孩子,可是那一年的天寒地冻冻死不少人,当年尚在太医院进修的他忘了带进宫的宫牌,秋娘发现后,匆匆忙忙的想为他送来。

    谁知雪下得太大,路面湿滑,秋娘跌了一跤后不幸小产,而后寒气上身,落下寒症,致使身子终年虚寒,不易受孕。

    他非常自责,在子嗣方面从此不敢强求。

    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他本以为求子无望,即使妻子一再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他纳妾,他依然坚拒,认定此生仅得一妻,心愿已了,不作他想。

    谁知秋娘去了一趟送子娘娘庙,回来没多久便传出喜讯,两夫妻都三十好几了,得知有孕欣喜若狂,三牲五果地上庙里叩拜谢神,感谢神明赐福佟家。

    虽然女儿因母亲的体虚和寒凉,一出生便体弱多病,瘦小得比巴掌大一点点而已,可仍是他的掌中宝、心肝肉,疼得巴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给了她。

    “只要月儿能顺顺当当的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也不晓得我这身子骨还能不能撑到月儿健健康康……”杜秋娘轻咳了两声,以帕子轻捂嘴角。

    “秋娘,不许胡说,你家相公是堂堂的皇家御用太医,岂会治不好你小小的寒症。”她就是想得多,嫌药苦,不肯按时服药,病情才会一直无起色,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她苦笑,望向女儿不解世事的小脸蛋,“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清楚,都治了好些年了,能好早就好了,只是可怜我的月儿,年纪小小就没了娘……”

    还有点小发烧的佟欣月举起没几两肉的小办臂,像是懂得娘亲心底的苦闷和悲凉,轻轻摸着娘的脸,露出两排刚长还没长齐的小乳牙,天真无邪地笑得好开心。

    “娘,抱抱。”小短腿一蹬,跳入娘亲怀中。

    “瞧!女儿还这么小,正是需要母亲照顾的时候,你别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胡话,安心地养好身子,咱们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佟义行伸手搭脉,一诊妻子日渐沉痾的脉息。

    身为太医院首屈一指的太医,没人比他更清楚妻子生女儿时落下的病症,高龄产子本就风险多,要不是夫妻俩都渴求一子,以医者的身分压根不赞同此等危险行径。

    虽然这一、两年他悉心用着好药,调理妻子气弱的身子,可是成效不佳,妻子的身体太寒了,生育过程又伤了内腑,他医术再好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尽量延续她的命,让她在有生之日能多陪陪女儿,他们夫妻俩也少些遗憾。

    杜秋娘目带苦涩地握住夫君的手,“若是我撑不过,给女儿找个善待她的后娘,别让她打小没娘疼惜。”

    她很不舍,却也莫可奈何,劝夫再娶是何等割心撕肺,她的痛又岂是笔墨所能形容,痛到有如全身骨头错位。

    可是她不能自私到连死都不愿放手,她这世上最亲最爱的两个人呀!她若不先为他们设想一番,谁又肯为父女俩的将来着想?寒了无人添衣,饿了灶冷缸空,独凄凉。

    “秋娘,我这一生得你为妻是所我幸,再无人能及你一二,瞧瞧咱们的小月儿多可人,你舍得放下她不理?”佟义方搔着女儿的胳肢窝,逼得她发出甜软的咯咯笑声。

    “我……”唉!她的小月儿呀!怎么舍得,她还想看她披上大红嫁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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