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徉装视而不见,心里头却是疼了一追又一违,伤了一回又一回,还得强颜欢笑,不敢将心思泄漏给他知道。
他只当她是朋友,倘若明白她的心情后必定会相当为难,也许还会考虑与她分道扬镰--
可她不要这样!
她不要他为难,更不想与他分开,纵然心再酸再疼,她还是想和他在一块儿,何况当初是她说了要帮他的忙,也打定主意要一路保护他,即使明白他到北方是去找他家娘子,她也不会改变心意。
“风雪愈来愈大,待会儿进城后就找问客栈住下吧,明日一早再上路。”
蓝恒的声音忽然自她身后响起,因为风雪骤大,他俩只好共乘一骑快马加鞭往附近一座城镇赶去,打算赶在天黑之前连城进风雪,如今应该就快抵达。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却是有声无力,始终无精打采的垂着头,任由他执着缓绳在风雪中策马奔弛,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样子。
“怎么这么没精神?”他立刻低头看着坐在怀里的她,唯有共乘的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贴着她,感受她的柔软与体温。
“没什么。”她一语带过,哪敢告诉他此刻的心情。
随着北方愈来愈近,她的心倍益发矛盾沉重,她希望他能够找到他娘子,不再日夜担忧叹息,可内心深处却有另一种邪恶的想法,不希望他找到人,就怕他找到人后会决定将人追回。
她讨厌自已有这种想法,却怎样也抑制不了。
坐在他身前,她重重叹了口气,知道呼啸风雪必定会盖过这声叹息,直到抵达城镇之前她可以尽情的伤心难过,而不用担心身后的他会发觉她的心情。
小嘴一张,又是一替叹气,然而下一瞬间,她眼尖的发现前方路上有条绳子横过道路,绳子两端分别隐设在两旁染满银白的树林里,是盗匪半路劫财惯用的手法。
“蓝恒,快停马!”瞬间她脸色大变,张口大叫却已是来不及。
粗绳藏在风雪之中原就难以发现,加上马儿正在奔腾疾她,要在瞬间停下更是难上加难,当蓝恒听见她的大喝声拉紧缓绳时,马儿早已绊到粗绳失衡往前摔倒,而她和蓝恒自然不敌那股劲势,瞬间被抛飞了出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
凭她的身手自然不至于摔伤,可蓝恒不懂武,要是落地时撞上石头或是路旁大树,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刹那,她没有任何退疑,张手抱紧他瞬间旋了个角度,打算在落地时以自身作为缓冲,可不知是不是蓝恒过于高大,还是彼此体型有所差距,她算准的角度却在落地前一瞬间歪偏,竞是蓝恒抱着她率先摔落雪地。
那股劲势实在过于猛烈,即使落地,他们还是停不下来,硬是在雪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能够停住,一路掀得积雪飘扬成雪雾,整颗脑袋也被一连串冲击搅弄得晕眩。
“蓝……蓝恒,你没事吧?”她顾不得头晕目胶,也顾不得满身是雪,连忙自他的怀抱里坐起身,清楚明白在落地翻滚时他始终紧紧抱着她,以自己的身躯保护着她。
纵然雪地柔软,可她还是担心他撞上了什么东西。
“我没事……”蓝恒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团白烟。
她松了口气,却还是一脸担忧。
“能站得起来吗?”她飞快问着,无暇察看他身上是否有伤,更无暇感激他的以身相护,此对此刻她全身的注意力全放在戒备四周,小手早已抽出缠在腰上的乌鞭,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眼角的脸皮竞报掉了一小块。
远处,马儿正躺在雪地上嘶吗,显然摔得不轻,幸亏软厚积雪缓了不少冲击,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大碍,只是再大的马儿嘶吗声,也隐盖不了雪白树林里那不寻常的气息--
树林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