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他说。
她一怔,怯怯地问:“我……我不用服侍你了吗?”
他斜瞪她一眼,“不必了。”服侍?她指的是消极接受他粗暴的对待吗?她就这么逆来顺受?
他不是大善人,但也绝不是禽兽,明白她的处境后,要他再像昨晚那样伤害她,他办不到。
“那我……我可以留在伊东家了吗?”她忧心地问。
“出去。”他没回答,只是沉声喝令。
“我……”她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又立即警觉的闭上嘴。
她不能再使他不耐、惹他生气——尤其是在他口气及态度明显软化许多的此时。
“是,那我出去了。”她稍稍整理一下衣服,默默走出卧房。
好些天了,伊东长政都没有再对怜咆哮“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暂时睡在凛婆婆房里,并跟其他下人一样干活。
而对于怜明明是少主花了一大笔钱娶进门的妻子,却不得他疼爱反差点被送回娘家这件事,伊东家上上下下都感到很疑惑。但人家毕竟是以“伊东长政的新娘”及“西园寺男爵千金”的身份来到这里,因此就算好奇,也没有人敢当着怜的面多问半句。
一开始,他们连条抹布都不敢让她拿,不过在跟她相处几天后,大家很快就发现她是个善良勤劳的女孩,渐渐喜欢上她,更消去了起初因为身份悬殊产生的谨慎恐惧。
这天午后,凛婆婆带着怜到元町的另一头买杂货,这是她来到横滨后第一次外出,忍不住像个孩子似的兴奋。
元町是非常热闹的地方,不只日本商人聚集在此,还可看见许多异国人士,不管是金发碧眼的欧洲人、皮肤黑到发亮的非洲人、还是扎着长辫的中国人,对她来说都很新奇。
“怎么?很新奇吗?”见她瞪大眼东张西望,凛婆婆不禁问。
“是啊,婆婆。”她难掩兴奋地说:“在东京的时候,我从没见过外国人。”
“东京没有外国人?”
“有是有,不过我从没见过。”她不好意思地说:“我九岁进西园寺家后,就再也没踏出大门一步。”
听她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件事,仿佛那是别人的遭遇,凛婆婆克制不住地对她起了怜惜之心。
“这么说来,你也有好些年没见过你母亲了?”
“嗯。”怜眼眸一垂,神情有几分哀怨,“母亲在五年前被送到别馆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情况?”
“悠可以去看母亲。”提起弟弟,她稍稍有了笑容,“悠每次从京都回来,都会去探望母亲。”
“小怜,”凛婆婆看着她,“西园寺家逼着你嫁来横滨时,你会担心自己嫁的人是个残废吗?”
她想也不想地摇摇头,“我不担心。”
凛婆婆微怔,“你不怕自己嫁的可能是个少只胳膊或缺条腿的男人?”
“只要他是个好人,就算行动不便也没关系。”她诚实地说道:“我只怕他不喜欢我,然后要赶我走……”说着,她幽幽地笑叹一记,“没想到,我担心的事都发生了。”
凛婆婆沉默了下,目光一凝,“小怜,少主他并不是讨厌你。”
闻言,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是他……他不要我留在伊东家……”
“但他也没有坚持要你走。”
“那是因为有婆婆护着我吧?”她苦笑。
“孩子,”凛婆婆唇角一扬,“少主他一旦决定了什么事,就连我都左右不了。”
“婆婆是说……”
“我是说,少主他是在乎你的。”凛婆婆轻抚她的脸颊,“他毕竟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听凛婆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