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雷厉不愿与雷夏娇多有牵批,可为了一圆母亲与父亲合葬的心愿,也为了防止雷夏娇暗中作乱,这些天他只能在雷府住下,一路监督筹力雷观的后事。
眼看明日一早就要送丧入土,仪式过程极为繁琐耗力,因此这晚他便带着小桃提早回房养精蓄锐。
纵然彼此尚未婚嫁,又适逢服丧之时,他与小桃同房难免遭人非议,更是彻底坏了小桃的名声,但想起这满是豺狼虎豹的雷府,以及雷庞曾对她做过的事,他就是不放心让她独处一室。
除了同房,他甚至时时注意,从不让她落单。
雷夏娇原就对他忌恨,雷庞也看他不顺眼,如今家产必须一半归他,他们亏子两人必定更是恨他入骨,他自然不得不防,只是话说回来,他要防的又何止是他们母子?
父亲并非胡涂之人,如今将一半家产留给他,必定早料到雷夏娇母子会反弹记恨,惹得他们彼此间嫌陈更深,让他实在不得不怀疑他的用意。
只是他要给,他却不见得一定要收,无论他的用意为何,雷家的未来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更无任何责任。
想到此,他薄唇冷蔑微掀,一旁小桃适时递上茶水,他眼捷手快勾住她的细腰,一把将她拉坐到自己的双腿上,疼惜地揉着她几乎跪了一整天的双腿。
“累吗?”他问。
“不系。”她立刻摇头,脸儿染晕,实在不习惯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即使两人已有过夫妻之实,但屡屡面对他理所当然的搂抱,她还是觉得羞涩。
“不累也得早点上床休息,明日还要忙上一整日。”这小女人嘴巴上总是说不累,可他又岂会看不出她眼底的疲倦?
他们快马加鞭一路赶回京城,旅途本就劳累,加上这几日为了筹力丧事,她更是难以得空休息。
纵然她已不是雷府的下人,但帮忙做的事绝不会比其他下人少,为了父亲的后事,她处处尽心尽力,全力以赴,远比只会在灵前打磕睡的雷庞,以及只会动口不动手的雷夏娇诚心百倍。
“是。”她乖顺地点头,如获特赦般连怕想自他腿上跳下,谁知道他却是说话不算话,不仅不肯松手,反倒抱得她更紧了。
小脸更红,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谁知道却意外对上他沉重的目光。
“娘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可语气里却没有半点开心。
她没响应,只是缓缓伸手揉开他眉头的皱折。
“本来就是无情之人,就算见了面又岂会真心待娘,只怕娘在黄泉之下又要再次失望。”他目光黯然,至今仍然忘不了母亲受过的苦。自古以来,多”清总被无”清伤,纵然可以同穴,却只怕更伤。
“不会的,大夫人一定不会失望的。”她摇摇头,安慰着他。“等了那么多年,大夫人终于能够回到老爷身边,黄泉里没有二夫人,谁都不能再将他们拆散了。”她认真说出自己的想法。
雷厉一愣,沉默地看着她。
“就算老爷真的无情,可小桃相信大夫人必定也是心满意足,何况……”她顿了顿,犹豫了会儿才又道﹕“何况小桃不认为老爷真是无情之人,毕竟当年大夫人去世之后,二夫人屡次想将府里的莲花池给填手,老爷却始终不肯答应,若不是老爷心中还有几分情,府
里恐怕早已没有莲花池了。”
“生前不善待娘,留下莲花池又有何用。”他不以为然的冷哼,拒绝相信雷观还有心。
娘生前为他受尽折磨,在娘死后留下莲花池只显得他心虚。
“或许没用,可却足以让老爷暗物恩人。”见他不高兴,小桃不禁澎以氏了嗓音,细声道;“这些年来每逢大夫人忌日,老爷总会在莲花池边待上一整夜,直到天边破晓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