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瞧着黑玄。是他看错了吗?还是这位平素阴阳怪气的领主眼里果真闪烁着笑意?
冷酷无情的阎罗-——笑了?
他不敢相信,一定是最近忙于政事太劳累,眼花看错了。徐良摇摇头,悄悄揉了揉眼。
“你退下吧,徐州牧。”黑玄下逐客令。
徐良凛神,忙忙停下揉眼的动作。“是,大人。”
恭谨地行礼过后,他转身离去,正巧与严冬错身而过,听见黑玄吩咐严冬。
“派两个可靠的人暗中跟着那丫头,随时向我报告她的一举一动。”
徐良听了,愣了愣。
这意思算是监视她,还是保护她?
他不解,但无论哪一种,他明白那位行事奇特的姑娘己引起了这个冷血领主的兴趣。
日正当中,烈阳灼灼。
春天戴着一顶斗笠,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风,热得汗流浃背,想宽了衣衫,一方面顾忌有违礼仪,另一方面又怕烈日晒伤了白嫩的肌肤。
虽说她只是个身份低贱的侍女,但也是个女人家啊!怎好像寻常农妇那样晒得乌漆抹黑?
但只有她一个人晒还不打紧,教她惊恐的,是她服侍的这位娇滴滴的主子比她晒得还厉害、还坚决,她又心疼又担忧,只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公——不,小姐,行了吧?我们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再等等,我还得再研究研究这里的土壤。”
什么?还要再研究?春天快晕倒。她们主仆俩天刚蒙蒙亮就出门,在当地几名老农的带领下巡递城郊农地,每到一处,德芬便会细细察看土壤水质,甚至跟那些老头子讨论起农具的优劣之处,什么推镰、缕锄,听得她糊里糊涂。
春天真是甘拜下风了,原本以为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肯定五谷不分,对农事一窍不通,不料她还真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连那些原本对她带着深切怀疑的老农也改换一副脸色;略带几分敬意。
“你们听说过‘区田法’吗?”德芬检查过土壤,扬声问老农。
“什么区田法?”
“深翻作区德中施肥、等距点播、及时灌溉,很耗费人力,但在缺乏铁犁牛耕的时候,不失为一个暂时救济的良方”。
什么跟什么?老农们面面相觑,纵然他们个个从事耕种数十年,也没听过这个方法。
“我们就姑且试试这个方法吧!”德芬低语,深思地注视面前一片干裂的田地。“还有,这里的土壤太贫痔了,不只得加强施肥,怕还得想办法造‘砂田’,在耕后施肥,分层铺上砂石,如此既可保温、保水,还能压盐、只是这也需要大量劳力配合……”她顿了顿,望向老农们。“你们怕劳动吃苦吗?”
“怎么会怕?”老农们苦笑、“有什么劳动比没饭吃更苦?”
“说得是。”德芬微笑。“那我们就一道来试试看吧。”
“多谢于姑娘!”老农们纷纷道谢。
“小姐,行了吧?可以定了吗?”春天在一旁催促。
德芬默然不语。
春天见主子不理会自己,脸蛋揪成苦瓜。“我真的不行了,这烈日当头的,晒得我头晕脑胀啊!天啦!”说来她们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要来自讨这种苦吃?她快哭了。
“好啦,知道了。”德芬听出她语带哭调,不禁好笑,其实她自己也颇感头晕目眩,“我们走吧。”
“她提出了‘区田法’吗?”
听闻严冬的报告,黑玄兴味地挑起一边眉峰。
“是,她不仅亲身去观察田地土壤,还将耕、耙、耪、压、锄等等耕种的法则画成图,方便那些不识字的农民们阅读记诵。”
“画图吗?”黑玄揉着下领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