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到刺目,但方才的恶梦依然让她心绪混乱。
她偎卧在他强而有力的怀抱里,心有余悸地试看回想,才发现自己又作了同样的恶梦。
在梦中,她再次被困在一张巨大的网子里,呼吸窒息,而她的父母却站在遥远的前方,冷漠地背对着她,无论她如何呼喊求救都不肯回头。
她已经很久没有作这个恶梦了,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作这种恶梦了,没想到……
“已经没事了。”他安慰看她清楚感受到她的心跳是多么的急促,手脚是多么的冰冷,她被吓得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我吵醒你了,对不起。”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她忍不住靠得更近。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她一愣,不禁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
“你只是作了恶梦,我只是刚好醒了过来,你并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灯光下,他拧看眉头,眼神掺看一丝不悦。
有时候这小女人总是会不自觉地客气,客气到令人觉得生疏,他始终介意看这一点。
“可、可是我吵醒你了,你明天还得早起,要赶到高雄口译……”
“那不重要。”他打断她。“你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不高兴,但他始终轻轻拍看她的后背,抚慰看她。
一股温暖渗上心头,她忽然觉得眼眶又酸又涩,察觉到自己就快哭了,于是立刻将小脸埋入他的胸膛,不敢再看他。
以前她作恶梦时,从来没有人会安慰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双亲寻求安慰,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她这么温柔的人。
他还说,她才是最重要的,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说过,从来没有。
“以后不许再说对不起。”他低声交代。
“好。”她感动点头,明白他生气全是因为关心她。
“有什么心事要说出来。”
“嗯。”
“很好,那告诉我,你作了什么恶梦?”
她征愣抬头,万万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问。
“最近你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你的恶梦跟你的心事有关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早就发现最近她的情绪有点低落,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他还是发现了,他一直等着她开口,但她始终没有。
“我没有。”
“别说谎,你应该知道你并不擅长说谎。”他微微拉开彼此的距离,用指节托起她的下巴。“告诉我,你到底作了什么恶梦?”
“我……”她被迫看看他深邃的黑眸,整个人显得有些无措。
她的恶梦并不难讲,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提到她的父母。
她的恶梦来自她的父母,还有这二十六年来数不尽的孤独、自卑、挣扎和痛苦,那是一段非常冗长且沉闷的故事。
她不认为应该说给他听,也不认为他会想听。
重要的是,她伯自己会控制不了情绪。
他对她一直很温柔,实在太过温柔了,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跟他撒娇,甚至因此开口抱怨双亲,但是那一点也不公平,而且非常的不好。
爸爸妈妈养大了她,给了她富足的生活,他们只是对她期望高了一点,不太能理解她的心,但他们并没有苛待过她。
“是跟你的家里有关吗?”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只好开门见山地问。
他精准的猜测教她一愣。“当、当然不是,跟我的家庭一点也没有关系……”
“筱堇,不要瞒我,我并不想勉强你,但是你真的让我非常担心。”她的反驳是那么的虚弱,身体却是那么僵硬,她根本无法掩盖最真实的答案,而他却是如此渴望进入她的心,为她抚平一切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