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羽昶欢失忆了。
不过三天,三天前他还在一心一意地对邬亦菲表白,可如今,他们的角色却骤然对调过来。邬亦菲不再担心自己会忘了羽昶欢,然而他们之间终究还是因“遗忘”而生分,只不过那个人并不是她。
他忘了她,如今,他的记忆停在遇见邬亦菲之前,所以除了卞如月,所有人之于他都是陌生的。
大雨已经下了两天。
邬亦菲有些沉闷地呆坐在屋内,无聊地翻著书,思绪却全然不在上面。
一个人失忆后,性格会变得这么彻底吗?
如今的羽昶欢是她全然陌生的,冷静、深沉,甚至有一丝暴戾,与从前阳光开朗的他完全不同。这样的他让她无所适从。她很想上前问,羽昶欢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而你,又是谁?可是有人说在了她之前,而且是对着她--
你是谁?
羽昶欢这样问她的时候,她竟怔在那里说不出话。
她才知道每回他紧张兮兮地盼她醒来又怕她醒来时是怎样的不安;她才知道每回自己问出“你是谁”三个字时,听者是多么的无奈心酸。
这就是报应吗?
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她沮丧地将额头抵在桌上。
虽然没有对任何人说,但是心里……真的好难受啊。
“我是谁……既然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又有何用?”
她决定一辈子都讨厌“你是谁”这三个字。
那么轻易的脱口而出,听在人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原来被遗忘是这么不好的感觉,怪不得康磊老是想要帮她解除催眠,也是担心她哪天没心没肺到连爹和弟弟都忘了吧。
“唉!邬亦菲,你自作孽,师父一定就是因为这个才逐你下山的!”
“你作了什么孽吗?”
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冷硬口吻,邬亦菲微僵,却不回头去看那双会让她难过的眼。
冤家!她心中轻叹,我作的孽就是你。
“阁下有事不会先敲门吗?”这好歹是女子的闺房。
她爱理不理的态度让羽昶欢微皱眉,“我敲了,你没听见。”
“那你应该继续敲,直到我听见为止。”还是背对他,因为她实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面对现在的羽昶欢。
“一直背对着人说话并不礼貌吧。”
邬亦菲微微动了动身子,却又决定不转身,“不礼貌就不礼貌吧。”
不敢呵……她真怕再看到那双没有自己倒影的眼睛,会死的,她会立刻心碎而死。
是在什么时候,已经陷得这么深了呢?
“臭丫头说你想见我?”结果她却自始至终背对着他。
“那是她骗你的。”不难猜到卞如月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羽昶欢的回答很淡定。
自从他醒来以后,这个女人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哪可能主动要求见他,况且,若真是她的要求,也会是主动去找他,而非坐在自己房里出神等待。
邬亦菲起身,“那你还来?”真是奇怪的人。
“你不想见我?”
“我……”她到底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不过马上又移开目光。“我只是刚才没有特别的想见你。”
回头的一瞬间,她分明听见心底有道声音倾诉:我最想见的那个,又不是你。
飞快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羽昶欢心中涌起一抹说不出的情绪,“但是我很想见你。”
邬亦菲身形一僵,随即自嘲地笑了笑。他只是随便说说,她又在期待什么呀?
但是……
“你别再说这种话,”她终于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