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天气不错,银盘似的月亮高挂空中,即便末点灯,视线也因月光而很清晰,然而对某人来说,这却是个如恶梦般漆黑无光的夜晚。
“不愧是成名超过三十载,人称剑仙的老前辈啊,虽然人晶不怎么样,功夫倒是不错。”祁兆禾轻叹了口气,还剑入鞘。
话虽这么说,他却仅用三招便重创了对方。
江湖上的人总以为他功夫寻常,只是行事阴险、用毒狠辣才令人闻风丧胆,可事实上祁兆禾只是懒得出手比拼。
若一扬手就能放倒敌人,又何必浪费力气动刀动枪?
所以凡是能用毒解决的,他一律都用毒,真的不行才出手。
不过这世上能让他出手的人实在不多,才会让外人误以为他只会下毒,拳脚兵刀功夫都不行。
天晓得他早在十五岁时就能和担任武林盟主的外公打成平手了。
话说回来,这号称剑仙的陈未先能接得了他三招,可见他在剑法上钻研几十年的工夫果然不是假的,在整个武林里,有这本事接他三招的人个晓得有没有超过二十人。
“你、你这个阴险狡诈的武林败类,有什么资格评论我的人品?”陈未先按压着汩汩冒血的胸口,一面喘息一面怒斥。
他成名已久,一直认为自己的剑法独步天下,今日竟被个据说功夫不怎么样的后辈重创要害,心艰不禁受到严重打击。
“我确实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奸淫朋友妻后杀人灭口,再嫁祸给他人这种事我还不屑为之。”祁兆禾慢条斯理的道.陈未先脸色变了。
“怎么,你也要说我含血喷人吗?”祁兆禾见了他的反应,微笑道,“那些栽在我手底下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这么说,你不是第一个。”
陈未先望着他,不可置信的慢慢瞪大眼,“难道你是奉武林盟主之命……”
那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年的事他做得隐密,怎么会被挖出来?
他本该据理力争、抵死否认,但往事突然被说破,让他震惊得忘了为自己辩驳。
过去他觊觎美艳的罗家嫂子很久了;所以,当年朋友到他家拜访时,席间酒喝得多了,先行醉倒,他则趁着酒意潜入罗家,玷辱了朋友之妻。
他原想布置成歹人入侵的假象好脱罪,不料朋友不知怎地居然很快便酒醒回家,撞破他的好事,还打算将事闹大,他不得已只好杀了罗家满门,再嫁祸给当时为祸武林的邪教。
当时他那罗姓朋友正好是邪教谴责得最厉害的人之一,也因此大家都信以为真认定罗家众人是邪教的人杀的。
他做这事时祁兆禾都还没出生呢,怎么可能会知道?
而祁兆禾刚那句话,令陈未先不禁想起,这些年来祁兆禾四处作乱伤人,他那一向急公好义、正直不阿的武林盟主外公却不曾跳出来大义灭亲,大家都以为品行再好的人也有缺点,武林盟主太过溺爱外孙,可现下看来,祁兆禾下手的对象,恐怕不是随便挑的,只怕多半是像他这种名声不错,但其实做过见不得光、无良坏事的人吧?
“与外公无关,是我自己想做的。”祁兆禾冷冷扬唇,“我想要谁的命,还用得着什么理由吗?”
不,他知道不是那样的。
陈末先终于了解江湖上人称妖孽的祁公子是怎样的人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永远不知道。
因为,那真相是得用命换来的。
他最后听到的声响,是祁兆禾离去时带起的微微风声。
祁风山庄的人都明显感受到自家少主最近心情极好。
尽管他们明白少主其实不若外面传得那般恶名昭彰,但名声在那儿,而且他老是将看不顺眼的人往死里整也是事实,因此他至今虽然未曾对庄里的人下过重手,众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