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多公里。
这是苏淇旻拉出来的距离。
在那之后,她以三千八的价格在台南市郊租下一间大套房,空间整整是过去那小窝的两倍大。
看着沛忻乐得在里头又跑又跳,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却也必须出声制止:“好了,你不要这样乱跳,不然等一下跌倒了就不要哭。”
被这一念,小沛忻搞笑地故作立正站好,那模样逗得苏淇旻直想捏捏她的小脸。“你唷。”
“那,妈咪妈咪!”小沛忻马上破功,又兴奋了起来。
“干嘛?”
“叔叔什么时候会来?”
这一箭直穿脑门。
她愣住,先是空白了一会儿,才笑道:“你要乖,叔叔他工作很忙很忙,最近应该没空过来陪你玩。”
“那,叔叔为什么很忙很忙?”
“因为叔叔的工作就是要帮小朋友看病啊。”
“那,我不生病的话,叔叔是不是就不用上班了?”
“你想太多。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是小朋友哦?”
“那,要怎么样才可以让全……”她画了个好大的圈圈。“世界的小朋友都不生病?”
“你很啰唆耶。”
“那,叔叔什么时候会来?”
“你刚才问过了。”这小孩真的好烦,她干脆用威胁的:“我警告你哦,你再继续叔叔叔叔叔不停的话,我就不带你去玩。”
小沛忻即刻闭上嘴,又立正了。
“嗯,很好,很乖。”
当晚,是她们母女俩搬来这里的第一夜。小沛忻的睡眠毫无障碍,完全没有认床的问题,反倒是苏淇旻,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天花板,没有一丁点儿的睡意。
她瞄了一眼床头的闹钟--PM11:48。
他应该下班了吧?
不过,转念她又笑自己傻。他下班了干她何事?是她自己选择逃到这么远来,又有什么资格去想他?
翻来覆去,她干脆下床,从背包里拿个东西便走到阳台上。
她点了根烟。
那是今天下午瞒着沛忻偷偷买来的。然后她吸了一口,呼出,望着夜空,发愣着。
好奇怪,住台北那么多年,她从来没像此刻一样在夜里站上阳台发呆。不过想想也是,台北可不是每间房子都有阳台。
想着想着,她不自觉扬起浅浅的苦笑。
干嘛没事逃这么远呢?与其说是不想让他找到,不如说是克制自己不去找他。距离可以相隔千百里,那思念呢?离得愈远,就愈不容易想起吗?
显然没有。
不过就是降低残火落在死灰上的机率而已。
“抽烟对健康不好哦。”
那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忆起傅崇恩那天的模样,她忍不住看了指间那根燃了一半的烟,脑海里不自觉地浮出与记忆全然不同的画面。
--她打开烟盒,里面是空的。她咕哝抱怨一句,然后离开。
她想,如果没有最后的那根烟,她和傅崇恩就没有;或是她当时没有留下来多抽那根烟的话,今天的结局又会是什么?
可能,她就不会多一段如此幸福的记忆,当然也就不会在路上哭得那么凄惨了。
那夜在路上狠狠痛哭的情绪已经沉淀了,然而,那就像罐子底的铁锈,即使用力刮去了,也还是有痕迹。
她突然觉得呼吸好难。
她闭上眼。
如果距离可以相隔千百里,那人的思念呢?
“妈咪再见!”
草率挥了挥手,沛忻转身快步往园内奔跑,却被苏淇旻给唤住。
“沛忻。”她故意铁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