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嗔态,却不自觉。
那是她绝不可能在旁人眼前,展现的真实性情。
对霸下,她无须板起虚假、冰冷,甚至是连她自身都嫌恶不已的脸孔。
可笑,就连身处自家府中,亦得时时提防,谁都不能尽信,面对他,那股忪懈、那份安心,却来得很快、很稳固。
他不会伤害她,不会算计她,他给她……这种信任。
「危险,别乱动。」霸下阻止她想爬回鲛鲨背上的念头。
「我们没比完,离目的地还有一段——」她没有断念,两手抱住自己的鲛鲨鳍,若非他拘限着,她便要挪臀过去。
环在她腰际的手,仅用了些些力道,但那已足够箝阻她,要她别再妄动。
「谁输谁赢,结果都一样。」霸下在她鬓侧说话,她一挣动,飞扬的发丝挠上他的鼻尖,痒着肤。
「哪会一样?!你输,可是得乖乖让我追求;你赢,便可直言拒绝——」
「都一样的。」他不改答覆。涌上眼底的笑,不知是因她的执念,抑或她的发丝太软、太柔,搔出一股发麻的笑意。
他输,他赢,都一样的。
无双呆视他,有些浑噩,再三咀嚼,反覆思考,一丝头绪渐渐明朗。
「你说都一样——意思是,就算你赢,你也会做出……与输时同样的决定?」答应她的追求?而非——拒绝她?
他笑,沉默不语,却未否认。
她瞠大眸,眼中又惊又喜:「你真答应了?」
「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坦言回答。
所以昨夜,乍闻她的表白,他未能立即婉谢,原来内心里,他是受宠若惊,以及喜悦的。
「那就别拒绝。」她直快地说,还真怕他会突然反悔,又说了要考虑考虑。
自觉口气太独断、太恶霸,像在逼他点头,无双稍有反省,眸儿眨了眨,小声补上:「……好吗?」
她这声「好吗」,软绵绵的,撞进了心坎里,让霸下难以招架。
也放任了自己,不去招架、不去相抗。
「好。」
好。
多宠人的声音。
甜得像……浸了大量糖蜜,教人牙骨俱软。
明明他只是淡淡应诺,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字,她却为那一字,心里好悦乐。
分不清她的开心,是为目的得逞,还是他不讨厌她,愿意和她交往,代表着他也是有些喜欢她的吧。
「小姐,当心!」
金鲡急喊,然而,迟了。
分着心,傻傻笑着的无双,裁布的剪刀,喀嚓一声,剪破了她的指。
血迅速淌出,在布料上绽出一朵又一朵,红似梅的血花。
她吃痛地抽回手,看见血弄脏料子,不顾伤势,用手背抹去血渍,不让布料毁损。
「小姐,快止血——」银鲡绞来帕子,要按住她的伤口。
「不,先帮我把料子弄干净!」无双不觉疼痛,只急于护好布料。
金鲡与银鲡只能分工合作,一人抢救布料,一人哄着主子,为无双简单处理伤口。
「血洗得掉吗?」对自己的指伤,她瞧也不瞧一眼,不断瞅着金鲡,紧盯她搓洗布料。
「洗掉了,小姐放心,瞧,没有血迹了。」金鲡一洗净,便赶忙拿给无双检查。
「还好。不然,这块料子就浪费了。」
月牙色的布料,泛有一层丝光,仿似月晕淡淡晖映。
这是一块适合霸下的布料。当她第一眼瞧见,便直觉想着。
脑海里勾勒出他的身形、他的神韵,以及这袭泛光料子,披覆在他身上,会是怎生模样……
比起鲜艳彩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