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问她,是吗?
她才想问,不是吗?
难不成,这一袭衣裳之于他,算是朴素?他尚有更花俏、更惊人的,没穿出来见人?
「兄弟送我的,我倒没注意这些。」
你兄弟不会是在恶整你吧?她心中冷冷地想。
他看来就是一副和善好欺的模样,没脾没气,难保兄弟之间没存坏心眼,背地里设计他。
表面兄友弟恭,暗里腐败恶臭,诸如此类教人作呕的虚假,她见过的还会少吗?
明明不是招峰引蝶的性子,那些兄弟尽送些不合适他的衣裳,将他装扮成俗丽彩鸟,居心叵测。
他的身形、简单、素雅的黑绒裘,便很合适了……
咦?她与他又不熟稔,怎会以了解他是哪款性子?——无双眉心一紧,斥着自己多心。
说不定这种打扮,他自身偏爱得很。
「兄弟送的你便穿,哪天他们送些粉嫩的软绸女裳,难不成你也照单全收?」她嘴坏,酸溜溜的。
她讨厌……不懂得保护自己的家伙。
越善良、越好欺负的,越教她皱眉。
「他们不会这样做。」霸下摇头。
「哼,你又怎知他们会不会?」她哼声。
人心隔肚皮,挂着一脸甜笑,再捅人一刀,这种事可不是子虚乌有。
「自家兄弟,没那种恶念。」他为兄弟们辩驳。
不过,他想,曾有某几只倒动过这类玩兴,不带恶意,只是好玩。
无双嗤之以鼻,嘲讽他太傻、太天真:「就是自家兄弟,利益、权力、地位、爹娘宠爱,才更容易滋生恶念。」
她的家族,正是如此。
所有的丑恶,早已溃烂见骨。
什么兄弟姊妹,翻起脸来,比仇敌更狠。
霸下没开口,始起眼,凝着她。
素闻她那一旁支,家斗的情况及手段轰烈狠厉,什么都能争,什么都想夺。
那环境养出她好强、好胜,不轻信于人的个性,并不让人意外。
也许,连她的腿伤……
「你们有九兄弟,彼此之间争斗得很严重吧?」无双突地问。
不待他回答,她冷冷撇唇,自觉问也白问。
九名龙子所争,全是海之主的龙座,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于是,她迳自又答:「忙抢功、忙陷害、忙于除去对方,看似和睦,鲜有嫌隙,实则笑里藏刀,算计着踩在谁的肩头上,才能爬得更高些。」
这便是她过的日子吗?
猜忌、防备、存疑,草木皆兵,谁都无法尽信……
才造成她此刻,眉冷、目凛,一脸冰霜,连说起话来,嗓亦清冷森森——
「像你呆呆的,通常第一个被剔除,此时,仍满心以为兄弟情坚似金,不会陷你害你,一切皆属意外、无心……抱着单纯断气。」
她不留情面,也不婉转。
「我呆呆的?」霸下咀嚼着这……嗯,有趣的描述,颇为玩味。
「忠厚老实。」她略略修正,然而,脸上神情对这四字,另有见解——
忠厚,蠢得很雄厚;老实,呆得很扎实。
一目了然的鄙视。
「太忠厚老实的人,短命。」
果不其然,她再开口,一样没好话。
「不去害人,也会被害;不想沾血,却被迫不得不沾。说我挑拨也好,斥我胡言也罢,你啊,还是别太相信……你的兄弟们。」
她原想将这些话说罢,便起身走人,不想让他误解,她是在同情他的「忠厚老实」。但她压根忘了,忘掉自己的腿瘸,撂完话,转身就走的豪迈,现在的她,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