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再多针,酸软不觉。
敷再热辣的膏,刺痛不觉。
泡再久的药浴,暖热不觉。
无双生起气来,砸了汤碗、洒了饭菜、骂跑了鱼女,将自己关在房中,谁也不见,足足两日。
「真是不合作的病人……怎不学学八龙子您?」
魟医唉声叹气,除了摇头,也别无他法,反观时辰一到,无须三央四请,自动自发上药居喝药的八龙子,弥足珍稀嘛……
「说谁呢?」八龙子喝一口药,配一颗酸梅。
「还能有谁,无双龙女嘛……」提及她,魟医一脸复杂,满肚子怨言,又不好说太多,毕竟是主子一家亲。
八龙子扬眉,搁下药碗,问:「她还在城里?」
先前他去了海仙洞,偷闲十来日,昨儿个夜里才回来,自是不清楚。
「治腿哪能这般快?」而且她的腿伤,还不是易愈的伤法。
「她的腿,是怎么回事?」
「眼下是残了,状况不乐观,但还不算没救,偏她又没耐心,试了一个月,就以为能活蹦乱跳,又不是在吃仙丹……」
腿,残了?
难怪当日,她连下轿都不愿。
以她的性情,高傲、骄矜,确实……这打击难以承受。
更别说,还被旁人看见她那时的模样。
「她是喜动之人,勤于武艺,未料伤了腿,担心、害怕、失措,本属常情,莫太苛责她了。」八龙子说道。
「现在是她苛责我们哪。」魟医喊冤。他哪拿她有辙呀?
嫌药无效、嫌进展龟速、嫌他医术不精……嫌到他自个儿也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大夫了,呜。
霸下淡淡觑去,桌上另一端那碗浓墨色的药,汤沫里还飘着热暖。
几乎……立刻能想像着、勾勒出,她倔强的面容、刁难魟医的姿态。
还有,落寞失望、再也无法行走的惧怕,却强端镇定,不愿示虚弱的神色……
霸下起身,留下一句:「我去带她过来喝药。」
带,是美化后的用语。
若是如此平和的一个字,接下来便不会传来龙女无双的斥喝,慌且急乱——
「放我下来!谁准你随意闯、闯进我的房里?!金鲡、银鲡!过来帮我!」
无双被打横抱着,双臂越来霸下的肩,使劲地伸向后侧,要鱼女出手将她救回。
偏偏鱼女们不敢插手、不能喝止龙子,只能慌张看着,紧跟在后头。
相较于她的嚷声,霸下的嗓音既平又轻:「喝药的时辰到了。」
「我不喝药!那种无用的药,喝再多,又有什么帮助?!」
「不喝药,自然不会有帮助。」他仍耐心回她。
「我喝了一个月,还不够吗?」她仰着头,娇颜噙嗔,怒视他。
他颚似峰棱,坚毅方正,对她的瞪视视若无睹,脾气甚好地说:「再试一个月吧。」
长阶不过百级,他腿长步伐大,几记履动,便将她带至药居,在放着药碗的座位上轻放下她。
魟医已不见踪影,大抵是怕又遭她斥责「医术不精」,干脆遁逃去了。
「怕是再试三个月,也毫无效用!」无双哼道,端出冷漠神情,却隐隐可见眉心之间,说出这番话时的……
惊慌。
霸下似有察觉,也不点破,只淡淡几句:「不试,岂知有无铲用?使小性子对你的腿伤无所助益。」
他顺势将手边那碟梅,推递过去。
「药若苦,配些酸梅吃,是小九给的。」
他像在逗戏娃儿一般,充满耐性,声软带笑,续道:「他怕苦,以前每回吃药,总是闹脾气,为些,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