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被推倒,马车里的人一一被拽下来搜身。
不多久,她们听见宫华急促的声音。
“这位大哥,请让我们过去吧,我娘快生了,她年纪大,我怕有危险……”说着说着,他哽咽起来,俨然是个孝子的模样。
应着宫华的话,紫屏对苓秋使眼色,苓秋虚弱地发出几声叫喊,紫屏猛地拍击车厢,跟着哭喊,“弟弟,娘快不行了呀……”
车外,宫华红着双眼,又揉又擦的,雨水湿透全身,那狼狈模样便是恶人见了也心怜。“大哥,我娘……”
“要快?行呐,把银子留下来,立刻让你们通过。”此时又来两名匪人挡在马车前头,其中一个硬是不肯放行。
“我们哪来的银子呀,大哥,我姊姊在王大富家里为婢,知道我娘快生了,姊姊厚颜向夫人恳求,夫人心慈,恐我娘一尸两命,方借我们这辆马车逃命,如今、如今……”他说不下去,举袖掩面。
他口气诚恳,匪人见宫华年纪轻,心想,有钱人家定不会让这样一个孩子当车夫,况且他看起来的确不大像是会驾车的样子,心下更是信了两三分,他朝着同伴点点头。
“娘……”车里突然爆出一声大哭,紫屏尖叫,“娘、娘,你醒醒啊,我们就快到了,娘……娘……”
那声嘶力竭的喊叫,让那名匪人不疑有他,他偏偏身子,放马车通行。
宫华频频道谢,拉起缰绳,不甚熟练地驾起马车通过。
这时一名拦车匪贼却在马车经过时顺手掀起帘子,好死不死竟让他认出紫屏,这哪里是王大富家的婢女,她服侍的是新任县太爷宫节呐。
匪人怒吼一声,“咱们被骗了,这车子里坐的是县太爷的家人。大家快来,替好兄弟林立报仇。”
林立正是那个弑兄却以侄子性命要挟嫂嫂认罪的贼人。
话一出,几名与林立有交情的匪徒围上来,齐齐举刀,将马车团团围住。
心沉下来,一口凉气逼在胸口,宫华紧握的双拳发抖,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贼人竟然认得紫屏。
眼见紫屏、苓秋被人从马车上粗鲁拽下,他后悔了,该把银子交出去的,但现在后悔已是来不及,狂怒在心底窜烧着,他痛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任人宰割。
“你们眼底没有律法吗?既知我是县太爷家人,还敢动手?!”
一个满脸胡子,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的莽汉跳出来,指着宫华说:“县太爷了不起、官府了不起?哈!这几年地方水旱饥荒,朝廷不闻不问,还一味地征徭役、盖行宫、重赋税,哪里体恤过民情民意?
“去年邑县瘟疫横行,多少人毙命于田野路边,试问官府为百姓做了什么?如今百姓苟活一日,只求三餐温饱、粗布裹身都属难得,试问锦衣玉袍、日日珍馔佳肴的权贵大官,又为百姓做了什么?”
宫华紧紧盯住眼前莽汉,不……他不是普通莽汉,一般百姓决计讲不出这样一番话语,他若非受人唆使,便是身分不俗。
一个匪人不耐烦纠髯大汉多说废话,提起苓秋,手便往她脸上轻抚,淫笑道:“这小娘儿们,还真是细皮嫩肉呐。”说着脸就要凑过去。
苓秋紧闭双眼,泪水滑过脸颊,可她却硬着气,半声不吭。
紫屏见她这样又急又怒,低头狠狠咬了下抓住自己那人的手臂,对方吃痛,一把甩开她。
她快步奔到苓秋身边,低头又要咬人,可这回匪徒有了防备,一巴掌打上她的脸,瞬间她半边脸便高高肿起。
宫华几乎要咬碎一口牙,虎落平阳被犬欺!今日给他的耻辱,倘若他留得性命,来日定当全数奉还!
他推开钳制住自己的匪徒,挺身往前一站。
“不要为难她们,她们和你们一样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