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倩笑逐颜开,弯下身子,低声道:“姑娘今日倒是有礼,与上回判若两人呐。”
“上回失礼,还请关姑娘见谅。”贺心秧偏过头,闪开她过度接近的脸。
“也是啊,日后都要同居一处了,我能不见谅吗?”
关倩直起身子,锐利目光射向她,倘若眼光有杀伤力,现在贺心秧大概已经变成苹果牌筛子了。
贺心秧纳闷,这就是传说中温柔婉约、体贴善良的关倩?不对吧,如果她这种等级叫做温柔体贴,那自己就是柔情似水、西施级的人物了。
她还在状况外,搞不清楚关倩瞬息万变的表情,满心胡思乱想。
见贺心秧没答话,她的沉默让关倩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的眼底缓缓地浮上一层恨意。
怨恨与妒嫉都会使人疯狂,关倩望着和自己相似的脸庞,一股无明恨意窜烧着。
凭什么?萧瑛爱的是她,过去一年,陪在身边的人也是她,贺心秧不过偷巧有一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容,凭什么夺走他的专注、他的宠溺?
贺心秧不该出现,不该活着,更不该插足在她与萧瑛之间。萧瑛是世间上第一个真心待她好的男人,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抢走他。
她眉目一冷,声音带上尖锐,“我想贺姑娘并不清楚,王爷之所以会决定娶你,是因为我的提议。终归错在我,过去几年,我不在王爷身旁,王爷相思泛滥成灾,才会找到容貌与我相似的你,一晌贪欢,以致珠胎暗结。”
关倩聪明,几句话就狠狠戳上贺心秧的弱点。
她倒抽一口气,这事,她比谁都明白,她在被画像深深感动之余,不也曾经怀疑过那画像上的人并不是自己,明明眉眼那样像、表情那样相似,他的画功只比照相机少了咪咪的真实感,她却还是曾经猜疑画中人可能不是她,为什么?因为她的第六感特别灵,还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世界上的爱情不顺利的百分比远远超过顺利的?
咬住下唇,贺心秧逼自己不伤心,该伤的已伤过,该痛的,来日方长,未来有得是时间慢慢去痛,她并不想要太多的怨怪,她想试着理解关倩的反弹,这段日子,后宫的传言不少,那些传言伤的不只是自己,更是关倩。
她努力提醒自己,多替关倩着想,于是她平抑情绪,轻声问:“关姑娘今日前来,只是为了同我回忆过去?”
“不,我是来想让你明白……”话说到一半,学武的关倩耳聪目明,听见屋外一个不同于女子的脚步声音,心念一转,她将原本想说的话吞下去,换上另外一句,而脸上的笑容瞬间转为诡异。“容你难,容下你那两个孩子更难!”
她凑在贺心秧耳边说话,声音很小,近乎耳语,凌厉目光在她脸上剜过,宛如千把小刀,恨不得射她个千疮百孔。
贺心秧陡然惊悚,脸上多了几分惊怒交加,那样狰狞的仇恨,那样焦灼的狂怒,她被严重恐吓了,心一阵强烈痉挛,无法遏制的恐惧在愤张的经脉间奔窜游走。
关倩再度凑上来,五指像鹰爪狠狠攫住她的肩膀,不教她逃离。“你怕死吗?你的孩子怕死吗?别怕……人生自古谁无死啊。”
关倩的声音像魑魅魍魉,在她耳边轻轻刮着,丝丝寒意侵入她肌肤,惊恐像无数只冰冷的触手,密密地在她身上蔓延……
她的意思是……愿愿望望有危险?
下意识地,她要跑出去看孩子,可关倩哪肯放她走,戏还得她配合着演呢。
她用力一扯,将贺心秧拉回来,关倩有一身武艺,贺心秧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而贺心秧越是心急,越无法挣脱开,她忍不住扬高声调,怒目相向。
“走开!我不要跟你讲话。”
下一刻,关倩收起狰狞,微笑的眉眼充满挑衅,可声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