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牧荻尔紧抓着信纸,“情断梦醒”!这四个字犹如一记重槌,狠狠击痛他的心。
半晌后,他才抬眼望向伍连郡,“你去见她,她还好吗?”
“王妃不愿相见,这信是由韦……袁姑娘转交。”伍连郡原本要说“韦夫人”,却想起袁宿琴曾是王妃,因此临时改了口。“据袁姑娘说王妃一切安好,倒是菊儿因淋雨,生了场病,不过目前已没什么大碍,袁姑娘还说,她会照顾好王妃,请王爷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待伍连郡离开后,牧荻尔低头再望着手里的信,信上她所写的这首诗,在他扮成风清波时曾吟了后半首给她听,没想到如今她竟写下整首诗来还给他。
五年的相思如今终于穷尽,情断梦醒——他的视线死死地紧盯着这几个字,满腔的懊悔化成了无数的虫子在噜咬着他的心。
是怎样的深情让她相思了五年?可他却那般对她……他不禁忆起当年,她稚气的脸庞带着一脸娇羞却又认真的对着他说——“牧哥哥,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长大后我要嫁你为妻报答你。”
“……是我辜负了你。”看着信,他哑着嗓低哺。
村子生活朴实,袁宿琴与韦照所住之处也极为简朴,木造的屋子里仅有两间房,一间夫妻俩住,另一间原本是想让孩子住的,但两人成亲多年,一直未有子嗣,因此房间便空了下来,如今正好让奚荷月与菊儿住。
这儿没有下人,举凡打扫煮饭洗衣等杂事皆得自个儿来,照顾菊儿之余,奚荷月也帮着做些事。
这日一早,她提着水桶,前往村子里的水井汲水,正要将水桶拉上来时,旁边蓦地伸来一只大掌替她一把将水桶提上来。
她侧头看去,发现是一名不曾见过的男子。
她颔首道谢,“多谢。”
“不客气。”
听见他的嗓音,她微愕,不禁细看男子。男子面容很平凡,却拥有一双亮如夜星的眼眸,那黑瞳避也不避的迎视着她,唇瓣噙着抹微笑。
一股怒火陡然从胸口升起,她怒视着他,“你到现在还想试探我吗?”光凭那嗓音,她就认得出他就是牧荻尔。
牧荻尔温声道:“若我想试探你,便不会使用我原来的嗓音与你交谈,我易容来这儿只是不想让别人发觉我的身分。”他从一开始便没有打算要再隐瞒她。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王爷请回吧。”奚荷月提着水桶,转身便要离去。
他朝着她的背影急喊,“跟我回去吧。”
她脚步微顿,旋即又头也不回的离开。
现在才要她回去太晚了,她不想再见到他。
见她渐渐走远,他扬声再说:“我姓牧,以后你可以叫我牧哥哥。”
她紧咬着唇,加快离去的脚步。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都已决定对他死心了,他此时再提起往事来撩拨她的心绪是想做什么?在她心中,当年的那个牧哥哥已死了,他没遵守当年与她的承诺,早就忘了她,只有她一个人傻傻的记着那个约定。
她不会再傻下去了。牧荻尔一直凝望着她,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他不会放弃,他会一直努力到她原谅他,愿意跟他回王府为止。他曾错过她,而现在,他只希望能来得及弥补和挽回这个错误。
旭王府。
寝房里,戴了修补过的人皮面具的小凌子假扮成牧荻尔,垮着脸瞪着眼前对着他龇牙咧嘴的狐狸大仙。
“它这么凶,我怎么可能驯服得了它?”他哀号。
桃娘在一旁幸灾乐祸,“谁教你上次不小心被大仙给抓下了人皮面具,坏了王爷的事,害王妃离府至今不归。王爷没重重责罚你,只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