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睁开眼,俯视她的男人,很是怜惜地替她拭泪。“又梦见你爹地了?”
她一张手,抱住他的脖子哭。
从以前,每次梦见爹地,醒来都是杨叔在身边安慰,像现在这样,轻轻搂抱、很疼爱地拍抚她的背。他一直、一直都在她身边,陪着她长大。
爹地说,要送她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然后醒来,她就看见杨叔。
对她来说,全世界最珍贵的,除了妈咪就是杨叔,但,杨叔是她的吗?这个疑问,已经在心里很久、很久了,妈咪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回答她,那她只能自己找答案。
她跳起身,自己把泪一抹,抓着他的手往外走。
“等等,小甜馨,你要拉我去哪儿?”
左弯右拐,一面仰头看指标,最后停在血液检验科……应该是这里没错吧?她问护士小姐:“我要做亲子监定,是这里吗?”
“是的。”护士小姐带着亲切微笑问,问的当然是大人。“请问是两位要做亲子关系监定吗?”
杨仲齐完全状况外,不比护士小姐好多少。
“对。”依然是娅娅回答。
“这边请。”
填完表格、做完采样,娅娅说:“请用最速件处理。”
护士小姐看看他。
仍有些无法反应的杨仲齐,本能附和:“听她的。”
“……”到底谁是大人啊?怎么感觉好像是小孩在作主?
护士小姐走开后,他蹲身与娅娅平视。“为什么要做我们的亲子监定?你怀疑你是我的女儿?”
“我不确定,但就是有这种感觉。杨叔难道都没有怀疑过吗?”
坦白说……还真没有。
没有人告诉过娅娅她的身世,她一直都认为自己是龚云颦生的,母亲与他过从甚密,小孩难免会有这样的联想。
既然孩子有疑虑,那就验吧,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免得这事长久搁在心上困扰着她。
隔天下午,检验报告出来,娅娅很心急地催他去取件。
医院漠视小孩人权,什么都不跟她讲,让小人儿扁嘴在一旁呕气,看得杨仲齐一脸好笑。
“你是在急什么啊?”
取完件回来,看到报告的结果,反而是他被雷打到,久久说不出话来。
“有这么意外吗?”得到答案后,反而是娅娅有心情笑弄他了。要是没几分把握,她才不会跟杨叔瞎闹。
“你……怎么会知道?”看她的样子,像是已经有七成把握,这张检验单,只是证实而已,不会太讶异。
而他这个当爹的……居然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这么大了,还日日在他眼前晃……
如果他会有孩子,那孩子的妈绝对只有一个人选。
龚小容!
他咬牙,看着坐在病床上啃苹果,一脸好悠闲的事主。
明明是两造共犯,怎么她可以好纯真、没事人一样地在一旁看戏,而他却要被雷劈成焦尸,还连骂都骂不得?
“杨叔……不太开心吗?”娅娅嘴角笑意敛了敛,不安地看他。
杨仲齐回视她。“你呢?有很开心吗?”
“嗯。”她重重点头。不是爹地不好,而是杨叔在她心里,一直有不同的地位与分量,爹地去世的时候,都是杨叔陪着她,她记得的。
明明不方便,可是还是到哪里都带着她,她记得他一边开会、一边抱着她睡;记得他看文件,她爬到他腿上缠赖;记得他陪她玩游戏,再忙都会每天跟她谈谈心;记得他喂她吃的每一口饭、送她的每个宠爱小礼物、哄她睡觉的每一则床边故事。
在她的心里,杨叔的位置跟爸爸没两样,现在知道他们真的有很亲密的关系,她得到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