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元年九月望日,乾景帝继位。
是夜,乌云遮月。
星空似是被黑暗吞噬,天空浓墨般的漆黑。奇怪的是,此时朔方却有几颗闪耀的星星聚在一起,抬眼看时没有意想中的静谧,反而像被一堆带着仇恨的眸子敌视着。正在行走的路人纷纷加快步伐,唯恐被吸入这诡异的世界。
忽而,三个流星同时划过天空。那远处几颗诡异的眼睛顿时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被解除了咒语,空中的明月从乌云中跳脱出来,月光瞬间洒满大地。另有皎光照在下方的一处湖面上,那水中荷花像是收到蟾光邀请而羞红了脸,一片娉婷多姿,微风拂过,一时清境无限。
不一会儿,一幅荷塘月色跃入纸上,光影下一副修长莹玉般的手缓缓收笔过后,那主人嘴角微翘喃喃道:“宿漓~,呵!”
而另一方一个略显奢华又过庄严的望台上,一个穿着道服手持拂尘,样子像是已过花甲的老人正在似疯似颠的语无伦次,之后又是大呼道:“吾皇保佑啊!‘新朝建,宿漓现,荧惑清,大魏兴。’大喜呀,吾皇保佑,陛下~,大喜呀!”
说着便脚步纷乱的离开了。
无论是几人疯癫,新朝更替,还是天象如何,寻常人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着。那夜的异象只不过是大家的饭后茶资,一笑而过。
而且,这世上比这有趣的谈资可多了去了。
“唉,你说这天杀的苏赖三,怎么运气就这么好刚进衙门又出来了,老天奶奶真是不长眼。”一个中年男人愤愤说道,似乎是怨气难平,说着又是一木槌打在刚捞上来的衣服上。
“她大叔,你也别说了,那苏三现在不是还在家里躺着吗?这次指不定就挺不过去了。再说人家不就是去年偷过你一只鸡,你至于吗?”河边那一旁的男人一脸叹息的说道。
“什么只是一只鸡,那可是我打算给家里的小孙女补身体的,可怜我家就这一根独苗~”
“嘶”
刚醒过来的苏离觉得自己像人当作被饺子皮擀过一样,全身又酸又痛,刚睁开的眼睛被面前的阳光刺到,不得已又闭了回去。
苏离心中很疑惑:当时只是觉得脑袋一疼,眼前一黑,没道理被砸一下全身都要落下毛病呀?难道又是那个无良的老婆婆搞的?不行!顾不得全身的酸痛,苏离双手抵床缓缓的挪动身体便要起身。虚弱的喘息声夹杂着吱嘎吱嘎的声音,过了好半天,苏离才只能依偎在床头。
苏离一遍喘气一遍大量四周,映入眼的便是对面结着蜘蛛网的墙角,环顾四周:三条腿的小板凳,掉漆的柜子,糊着纸却破了几个洞的窗户
“咯咯哒~”
苏离:“”
视觉与听觉的冲击让苏离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她脑子里充斥着很多问题:为什么自己不在医院?为什么自己会在一个破旧的屋子里?为什么最近遇到的奇怪事情特别多?
耳边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苏离闻声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端着碗的小孩子。孩子看样子三四岁,衣服的款式却有些奇怪,脸色枯黄,倒像是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苏离看过去的那一刻,对面的小身体明显的抖动了一下。
心想小孩子应该是怕生,苏离试着露起一个和蔼的微笑,“小朋友,这是什么地方呀?”
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孩子的脸上又换作一副快被鬼吃了的表情落荒而逃,只留下门口破碎的碗和不明所以的苏离。
苏离满脸茫然的枕靠在床头,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一声冷哼。
又一个端着碗的走过了过来。缓步而来的男子束着长发,穿着一身青色长袍:倒像是一副古装剧里的装扮。他微扬的眉峰显露着一股英气,看过来时双眉微颦似有愁绪萦绕;双抿的嘴唇没有血色反而泛着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