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调查有了新进展,小区监控显示,在案发前几日,魏厂长两次去找过耿长乐,都是挑耿青不在家的时间。
魏厂长的银行帐户里,近日支出了四十万元,警方怀疑死者在敲诈魏厂长,那么魏厂长就有杀人动机,可以传询一次。
审讯室里,魏厂长很淡定,陈实拿起一份打印的文件说:“这是我们在耿长乐邮箱里发现的一份检举信,写的是你,可见你们的关系其实并不像大家认为的那么亲密。”
“信寄给谁了?”
“公司上层。”
魏厂长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们不会借题发挥查这些吧,这些都是空穴来风,没有根据的,我对老耿怎么样,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是他吃着碗里望着锅里。”
“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就像我那天说的一样,年轻时候是好哥俩。”
“怕不止这么简单吧?”
魏厂长咬着嘴唇,许久才说:“我欠他。”
“怎么个欠法?”
“老耿坐过十年牢,你们应该知道的吧,其实该坐牢的不是他,是我!当时我俩一起喝了酒,开车兜风,哪知道撞死个人,我吓疯了,对,开车的是人我!在警察赶来之前,老耿拍着胸脯说他替我扛,他说我马上就要升车间主任了,又刚结的婚,前途无量,他烂命一条,等以后出狱了叫我多照应他。他认了罪,进了监狱,探监的时候他开玩笑说自己有点后悔,我答应他,等他出狱,我养他一辈子后来我也做到了,我给他一份人人羡慕的闲差,他在厂里怎么惹事生非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女儿念书需要学费,也是我借的钱,到现在也没还,可以说我已经还清了。”
果不其然,这两人的过去,不止交情这么简单,陈实又问:“后来又是怎么闹掰的?”
“也许是他心理不平衡吧,在监狱那十年他落下一些病根,一次吃饭的时候,他说他碰见了牢里的一个人,出狱之后风风光光的,开着豪车住着别墅,娶了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娇妻,虽然这些话是借着酒意说的,但我听得出来他什么意思,他觉得我还得不够多,我应该给他更多钱。我算是明白了,耿长乐就是个小人,你欠了小人的,一辈子都甭想还清。再后来他变得更加赤裸裸,直接开口要钱,我给过一些,他越要越多,我也不是圣人,我火了,说你到底要多少,开个价吧,以后别纠缠我了。他要的那个数字我给不了,于是他就威胁要检举我,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如果不是我出手相助,他出狱之后根本不可能有工作c有房子,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当年坐牢的是我,他那种人能有什么出息,肯定早就打架被人砍死了!”
“所以你雇杀手把他灭口了?”陈实试探性地问道。
“不不,没有!”魏厂长慌张地说,“我是守法公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那你最近支出的四十万怎么解释,我们查了一下,收款人是你小舅子,他没正经工作,因为打架斗殴蹲过几次看守所,为什么要给他钱?”
“这是我自家的事情,和这案子无关!”
魏厂长怎么也不肯交代这件事,陈实便换了一个问题:“我很好奇,耿长乐和你关系这么僵,为什么还要让他女儿和你儿子相亲。”
“因为我儿子以前喜欢过他闺女。”
“这不算原因吧,他女儿现在有男朋友,关系非常亲密,他何必要拆散自己女儿,难道你儿子很优秀,他甚至不在乎和你当亲家?”
魏厂长掏出手机,给陈实看了他儿子的照片,他儿子现在也在厂里工作,客观来看,各方面都不如王梦奇。
“我不知道这人闹哪一出,他就这样,想一出是一出,没准是打算修复和我的关系吧?”魏厂长说。
“他很疼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