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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的朝病床边走去,骆庭深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在某一瞬间有片刻的坍塌,骆老爷子早年丧偶便独自支撑起这个家大半辈子。
刚强了半辈子,也固执了半辈子,没想过到最后竟然是这样凄惨病逝的模样。
全场肃穆,黑色垂地的纱帘随着微风轻晃,一张巨大的灰白遗照就那样四四方方的摆放在黄白相间的墓菊中间。
主持人的声音沉重而又缓慢,一字一句仿佛压着底下一群人的呼吸,最前头跪着的一圈人都是骆家近亲,往后一些则都是平时生意上的工作伙伴。
大家心知肚明,骆家执权人薨逝,此刻在前头跪着的人堆里看似安宁却早已经风潮暗涌。
“阿门。”
为骆老爷子念完追悼词的牧师合上手里的圣经,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之后离开了祭坛。
跪麻了脚的人们陆续开始站起来,而前排的骆庭深一行人面前缓缓走过来一个律师模样的男人,严肃不已。
“骆老先生的遗嘱已经准备完毕,请各位移步。”
骆庭深才刚起身,却被走在身后的骆北静重重撞了下肩头,原本昨日她已经有机会吞并整个公司,却被骆庭深拖延至此。
到了此刻,若等到律师宣读最后的遗嘱,她的阴谋论便只能化为一场空了。
“庭深哥...”
被江云舒拉住袖子,骆庭深却没看她,一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一直盯在骆北静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愤怒之意难掩。
“怎么?”骆北静转身,有借题发挥的意思,“瞎了一只眼也就算了,现在还打算拖着个不被骆家认可的孽种不自量力不成?”
“你什么意思?”
这下轮到江云舒不淡定了,被骆家打压了一辈子,她虽因为骆老爷子的离世不再怨恨,但不代表她不记得这个女人有份参与当年逼死母亲的阴谋。
骆北静嘴角微勾,双手环胸,脸上没有半点悲伤的模样,似乎是已经等这天等了太久了。
“字面意思,一个没有资格上家谱的人,竟然有脸参加追悼会,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近亲席?”
终于撕开那些似有若无的遮掩,已经无所顾忌了吗?
“骆家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长辈才让我恶心了大半辈子,逝者为大,我与爷爷之间已经一笔勾销,但你,我永远不可能原谅。”
第一次被小辈当众顶撞,这是骆北静高傲了一生,唯一的污点,心中仿佛有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被添了炙热的油,愈烧愈旺。
“你能不能进骆家!还得我说了算!”
“够了,还嫌事情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吗?还是说六姑您从来没有顾忌骆家颜面的意思?”
骆庭深并没有跟骆北静计较的意思,他只是不想与女人有无谓的口舌之争,要不是方才骆北静主动挑事,他也不至于与她纠缠。
知道骆庭深心事,江云舒偃旗息鼓下来,唯独一双眸子仍然锁在骆北静身上,漂亮的眼睛没了往日明媚,锐利之气难掩。
骆北静冷哼一声,摆足了长辈的架子,双手环胸便朝律师所指的房间而去,骆施云跟在后头,走两步便朝骆庭深回望一眼。
可是后者握着江云舒的手腕,细致入微的交代着什么,眼里根本就没有她。
一张长桌摆在肃穆的会议室里,谁也没有想到,追悼堂内有个内室,是专门用来宣读遗嘱的场合,就像本该蒙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一般,它隐蔽而又晦暗。
“既然各位已经到齐了,那么下面我开始宣读骆老先生的遗嘱。”
律师轻咳一声,骆北静神色便有几分不屑了,公司财务部百分之八十的人已经换到了她手里,事实上这份遗嘱她压根不在乎,只要钱捏在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