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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车里的男子还是打开蓝牙耳机给通讯录里名为“四方”的男人拨去电话。
“去静安北接人,快点。”
江云舒没有等来周政延的车子,当她在路边走着走着,感觉到自己的步伐已经开始机械化的时候,她等来了一辆路过的私家车。
“小姐,需要坐车吗?”
在面对大叔油腻的笑脸时,江云舒是真的抗拒,可是寒冷使她感受到了失去孩子以后身体上落下的毛病。
手脚冰凉,甚至四肢乏力,她已经判断不出自己究竟是在行走是减缓的爬行着。
上了车,面露红光的大叔打开了车里的暖气,时不时想她面露痛苦之色之后还是放弃。
“美女...那要不是还是加个微信吧,前面就已经快要到市区了,也方便咱们以后交流。”
江云舒递上自己已经没电到关机的手机,有些颇为无奈,“您可以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等我回到家就把钱打到您的账上。”
“那不能要,”眼前已经快要到达告诉收费站的出口,大叔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来,他自一旁拿出一瓶水来,递给后座的江云舒,“要不,喝我的水?”
喝我水,和我睡,这是江云舒在任何风月场所都听过无数遍的性暗示,她脸色一僵,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
那人见她不太高兴的模样,也不接水,十分尴尬,这时后面已经来了好几辆车催促前车离开,他没有办法,只能载着江云舒出了高速路口。
江云舒被丢在了城市和郊区的分界线上,大马路上一个来往的的士都没有,这儿仿佛就只是一个临近市区的乡镇。
茫然的站在路边,好容易感到暖和的身子又再度冰冷了,这时天色已晚,江云舒四处望了望,只能选择报警。
好在兜里还有几块不常用的硬币,江云舒发现对面就是公用电话亭,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她决定报警。
一个大人被警车以迷路的原由载着回市区是什么难堪的局面,江云舒想,这辈子她再也不想经历。
也正是因为这种时刻的冰冷,她才能将自己和周政延现在的关系明确于心,失望攒得越多,她静下心来去报仇的这份执念才会更加坚定。
“姑娘,以后迷路了不要哭,你选择报警是正确的,不过记得以后不要再这么健忘了,手机还是要随时充满电,以备不时之需。”
江云舒第一次感受到人民警察的伟大,但是他们误会了的是,她打报警电话时哆哆嗦嗦的声音,是因为实在太冷,而不是他们口中的害怕到哭。
眼下已经是晚上十点,确实在一个那样偏远的乡镇,能收到报警电话他们便立刻负责的赶了过来。
再次向警察叔叔检讨自己的错误,江云舒感觉自己此刻难堪中带着一丝悲切。
往常的这种时候,她便能义无反顾的打电话给骆庭深,不管在哪里他都会像是超人一样降临到自己眼前。
现在,他还没有跟自己联络,恐怕手术的进展不是很大,不知道自己献出去的那400的血有没有用。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她将自己彻底的泡在了热水浴缸中,萧晨带着警告的声音时时刻刻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你就使劲的作吧,等总有一天会在他身边把自己耗死。”
是的,为了拼命留在他身边,她流过血流过泪,也苦苦哀求不要面子过,这一次,她竟然开始考虑这值不值得,江云舒认为,这已经是自己的进步了。
与此同时,已经在周家门口的雪地里站了好几个小时的四方,仍然紧紧的咬着牙关。
“没有接到她,你确定这就是你最后的答复?”
周政延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来时,似乎比冰雪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