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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如纸的面庞,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之上,原本不需要输氧气的江云舒却被戴上了氧气罩。
骆庭深来的时候,周政延已经带着林轻舞离开,只留下两个女看护。
这儿是无菌室,进进出出都要换上无菌服,江云舒的症状就好像是被人无端端撕开了一道刚刚清理好的伤疤。
鲜血四溅,血肉模糊。
整整三天,她都没有睁开眼,依照周政延的嘱托,萧晨每天亲自来查看她的情形,但是陪在床头的只有她的一个哥哥而已。
偶尔骆庭深没空来的时候,萧晨也会亲自陪着,不为别的,他是实在好奇,是什么将一个情形如此艰难的女人,牢牢的钉在了周政延身边。
分明被林轻舞打压得日子难过,正主也不会护着她,江云舒在他们的这段关系里,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事实上,六年前萧晨其实也见过江云舒一面,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年轻,面容青涩。
好久不见,现在的江云舒已经出落得成熟魅人,眉眼之间哪儿还有当初那份牵着公主裙从回旋楼梯上走下来的纯真。
对她的记忆,不过片刻罢了。
江云舒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六年前的游轮上。
月色如水,她在游轮尾部的夹板边吹风,却被一双不知名的手从拉入了船舷边的救生小艇。
救生船上盖着厚重的油布,她抵死挣扎的时候,对上一双冰冷骇人的双眸,还有一手的鲜血。
那个时候的周政延年纪尚小,二十出头便已经手腕冷厉,扳倒了好几个从商的政客,碰巧在出行的游轮上被人追杀。
“嘘。”
他冰冷的手指紧紧盖在她的口鼻上,带着无法呼吸的力道,那个时候江云舒还不是江云舒,她叫骆知妍,跟着还没回骆家领死的秦明媚参加商业聚会,才偶遇了受伤的周政延。
一颗乌溜溜的脑袋才被压入船舱,便有一群人从身旁的船舷边极速奔走而过,有低沉而又骇人的密谋声。
“他人呢。”
“不知道。”
“吃了我一颗枪子儿,不会走得太远,继续找!”
江云舒听完大惊失色,下意识去翻看他按压住的腹部,果然在一身黑衣颜色略深的地方摸到了一手血。
耳边响起“嘶”的一声,方才毫无动静的周政延也逐渐喘起了粗气,江云舒扛起他的肩头就要往外走,却被他按下。
“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江云舒看他已经力竭的模样,更加恨铁不成钢,“不出去试一试,难道在这里等死吗?你一会儿就跟着我,假装自己没有受伤,等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
周政延深深皱眉,方才还被自己的伤势吓得不知所措的姑娘,居然在瞬间想到了对策。
不容他多想,窄小的肩头已经将他高大的身躯托了起来。
腹部中枪,周政延走起路来十分的吃力,光是从栏杆外翻进来就已经让他满头大汗,好在夜色深重,海面上的海风呼啸不已,掩盖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声音。
他脚步缓缓的被她搀扶着往大厅里走去,就在大厅门口,那里居然早就站了人等着他。
月黑风高,是最适合杀人的时候了。
本以为她会害怕,或者立刻丢开他直接逃命,可是江云舒没有。
“保安大哥,我刚才遇到这个人,他受伤了,我是骆家的小孙女,可以帮我叫我妈妈来帮帮忙吗?”
等的就是这个人,谁成想他身边多了个令人棘手的小姑娘。
保安模样的人刚想拒绝,便见江云舒又往大门口挤了挤,“我妈妈早就在找我了,您就大声喊喊,这位哥哥好像是自己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