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风清,蝉鸣阵阵,夜枭嘶啾。
疏影横斜间,一个火把的熊熊火光下,一个雄壮的黑影如夜猫一样灵巧的在奇山幽林中腾挪跳跃。
“艹,中奖”
“我呸——又踩到!”
“我去——爷恶心死了!”
“神明——祖宗!凌波微步——八卦游龙步也躲不过去!”
“我信了你的邪!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三分钟连中三元,我的牛皮战靴臭不可闻了”
静幽的白玉月盘下,如巨兽连绵匍匐的牛头山上,荒无人烟,少年朱出蓝循着野兽平日穿行的山间路径翻跃山涧。
月上中天,有狼夜嚎,呜噎怆然,还有不知名的野兽此起彼伏的呼应竞声,好像是在发布通告:有大敌人类进山了,是死去还是战斗
已经是今晚第九次,第九次踩到野兽拉在路径上的稀屎了,这一定是有人对这数百里山脉中的野兽下毒手
而朱出蓝恰好在这不合时宜的时机闯进牛头山。
这是裸的报复还是戏弄?
针对天蓝族勇士还是野兽?
在这黑黝黝的树影杂林间,有歇斯底里充满攻击性的野兽毒虫,还有睿智阴险满是敌意的人类
牛头山,自古以来就是一处危机重重的生死战场,异兽异虫,异宝异人都曾在这里走出,它们和他们一出就会惊憾人间。
朱出蓝走累了,一个人夜入这样的魔幻森林间生死历炼,心有戚戚。
是的,疲惫不堪,纷至沓来的孤独悲伤和忧愁恐惧,这是一个人行军不可避免的遭遇。
嘴中叼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啃哧啃哧”的撕咬着硬如陶石的粗粮地薯干,又灌了一口雄黄酒,重重的喷吐出一口白雾,把火把熄灭,匍匐在草地静听百米内山野的动静。
很好,暂时处于安全状态,在这处背风的小小草地山坡,他打算休息半宿。
在周围三丈内洒了几圈药粉,又用细线布置了高低不一的警戒铃铛,趁着月色又观察周围一阵,确定可以安全的时睡时醒休息一阵。
“葫芦娃,葫芦娃,一个藤上七个娃”
他用轻渺的声音唱着驱赶幽寂,因为一个人在夜林子里,太静会让人疑神疑鬼。
夜间不能生火,生火的话在牛头山上你就是明若星辰的存在,总有傲娇胆大铁血或是管不住嘴的异虫异兽异灵来寻你,噬血啃骨吞魂兼灭迹
用一块兽毛皮裹着,在这不过十度的冷夜里卧地而眠,能够休息个把时辰也是一件小小的幸福事。
刚躺下,发现皎洁月光下,身旁青叶红籽的狗尾巴草也是孤艳高雅,因为它能伴我而眠,这是我赋于它的美。
“啊——好舒服!睡觉是人间最美的事之一,你懂不懂?嗯,我来了,你就会懂!”
朱出蓝对着耳边一朵狗尾巴花倾诉睡前的文艺情怀。
“呼——呼——山枭野怪们,晚安!”
他喃喃自语,进入半梦半醒间,希望有个风流轻松像聊斋书生夜梦画中美人的春梦。
“嘿嘿,嘿嘿嘿——一个人的盛宴随时开席你是最好的血食”
朱出蓝梦见一只小白兔一边狞笑,一边唱着对他开口。
它起先优雅的啃着青草,见到卧地而眠的朱出蓝后,它一边吐出腥红长舌向他脸上舔来,一边赞美他是最好的血食。
感觉脸上一阵凉意,他猛然惊醒而坐,两手紧握尺长弯刀四顾。
原来风向诡异的变了,吹在露出的脸上冷意阵阵,正是一晚上最冷的时候,寒风无处不入,朱出蓝不由一冷颤,尿意顿生。
背上所有装备,只留兽皮在原地,走出几米打算痛快淋漓滋润一番大地。
“艹,真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