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山走出了那座山,又一次。
其实,生活在这座山里。对她而言,才是最舒服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走出去。
出来了,去哪里呢?
凉山。
是谁?在她耳边说,凉山的兔子是一绝。是谁?说会陪她一起。
嗯,是萧冽。
这人估计都变成白骨了。
静山扯了扯嘴角,有些想笑,也笑出声来了。
可这笑容,到底还是变了模样。
她一路向西去了凉山,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东西做的特别好吃。静山就在这里待下来了。
这是静山头一次在人类世界待的这么久,偶尔吃到螃蟹。静山还是会不自觉地叫萧冽的名字,让他帮忙剥壳。
等到没人回应,才想起来。
他早就死了。
吃的好好的,又想起那个死人做什么。可到底还是没了胃口。
日子过得很快,却又很慢。
倚竹楼。
这名字倒是附庸风雅的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什么文人雅客喝茶聊天的地方。
实则,不然。
这里啊,是有钱人找乐子的地方。
有一人在抚琴,腰肢柔软,黑发披肩。
很快,琴声停下。
“姑娘,要继续吗?”那人的声音很好听,宛如泉水在石头上敲击发出的清脆声响。
侧身坐着的女子才有了点儿反应,她抬眼,露出一张清丽出尘的脸来。她长得实在是太美了,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哪怕看了很多次这张脸,听竹依旧还是呆了几秒。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哪怕她没有头发,依旧好看。
“什么?”静山问,神色淡淡。
听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温润。
这姑娘在这边已经宿了好久,平常人避之不及的小倌店,也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想的,偏偏要住在这里。
不过,这些都和听竹无关。在这浊世之中,他自是明白,少问少说,才能活下去。
静山淡淡道:“继续吧。”
这姑娘是给了银子的,她说的话,他只需听着就好。别的什么,听竹明白,自不是他能够忖度的。
一晃,又过去了两年。
静山渐渐的,会看着外头发呆,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她想起了身骑白马的男人,柔声叫她:“静安。”
他背她走过了那座城的每一个地方。
可他却连她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真是可笑。
她多想多想告诉他!她叫静山啊!静山
可终究还是没了机会。
男子弯下柔软的腰肢,给她倒了一杯茶。
“姑娘,您是在想人吗?”男人的声音柔和,似乎晕着外头的雨。
想人?
谁?
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一个死人。
死去多年的人。
“姑娘,您您怎么哭了?”听竹慌乱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静山愣了一下。
是吗
她她哭了吗
静山伸出指腹,摸了一下眼角。
凉的。
她竟然哭了为什么
将军死去的第五年,小尼姑终于明白,什么是爱。也终于明白,她爱将军。
可是,为时已晚。
这一生,小尼姑再也等不来她的将军。
妖这一生,是很长的,长的看不到尽头。
可人呢?
根本不用多久,就会变成一抔黄土。
静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