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校尉连忙诚惶诚恐的回答道:此人依法应交于当地衙门,张秉忠依律军中当斩。
此话一说,大帐内顿时一阵浓浓的寒意弥漫起来。而马校尉心里却想:我与将军相识多年,二人皆是惜才之人,那张秉忠可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若是处罚的不够严厉,将军一定会说我纵容士兵,治军不严,反而不美。若严苛处置,众人定会不服,将军毕竟也会因旁人请辞对张秉忠宽大为怀。只见那陈洪范坐在案几之前用手指轻轻的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等待什么。
果然帐内亲随士兵和本营的将领立即跪倒一片,大呼道:请大将军开恩。大将军陈洪范坐在几案之前心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只有杖刑,恐日后军纪必有多变。再看这亲随士卒张秉忠,其貌甚伟,按军中行事履历,日后必将有所成就。哎!只好壮士断碗矣。当下便说道:就按马校尉说得办,士卒张秉忠私放嫌犯,理当问斩。不过……,众将士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当重打一百军棍,开除军籍,以儆效尤。听大将军一开恩口,行刑士兵呼啦一下上来,将小六子挟到外面,便是一顿好打。当然这些兄弟都与小六子私下交好,下手时形重力不重,从此小六子便因此事流落在乡间。
打一开始的时候,出了军营的小六子准备回到家中务农。可近乡情怯,想到几位师傅的悉心教导,一身本领却无处释放,甚是懊悔和羞愧。但是转念一想,为了搭救王大哥的一条性命,除去军籍理应还是很值得的。当下是无处安家,就着兄弟们给的些许银两四处游荡,孤寂之时想起了自己寄养在大泽山中的那骏马儿和秦岭中的李家坡十八寨的众多好汉来。盘恒数日,决定走一趟十八寨再说。若是那寨主与往常一样,自己便留下来。若是那寨主与好汉们有难言之处,自己便回家务农。既然目标已定,就马上出发。小六子打定主意,先去看看能否找回马儿可否替代脚力,然后再去十八寨安养一番静观世道变化。
一日,小六子独自一人悠闲的来到大泽山下。真是此一时,彼一时,越是一个人孤独时,越发对着世态的感触也就颇深。小六子一边摘着山果,一边向那片森林走去。走到林子边,依旧没有听到马鸣鹿呦的声音。小六子也不着急,等到天色已晚也没见动静,于是自己依靠着一棵大树,搭起简易的帐篷来。一连几日,张秉忠靠着打猎和干粮过日子。过了半旬时光,依就没有听到半点动静,仿佛这林子里因他的到来,连鸟儿都不敢相见了似的。小六子有点灰心,正准备收拾行李走人时,只觉得身后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自己以为是产生了幻觉,背起褡裢走出了林子。走到林前的空地,依稀听到马儿在打响鼻的声音。这次听的确确实实的,慢慢回过头一看,那金棕色的马儿不就在林边阴暗脚落里站立吗?小六子按下心头狂喜之色,心里想,这家伙果然不是忘恩之物。缓缓的走向前去,见林子里的马没有动静,于是便打了个唿哨。那马儿却是记着这声响,抬了抬头,就这一个动作让小六子越发确定,这马儿没有忘记自己。小六子不敢奔跑过去,生怕惊吓住着马儿,因为父亲曾经说过,老马虽识途,还需慢慢引导。尤其是没有经过训练的马儿,最容易受到惊吓。所以小六子极有耐心的走向前去,缓缓的来到金棕马的面前。依旧像先前一样,缓缓伸出手臂,用手指轻轻触碰着马耳朵。见着马儿没有动静,于是顺着摸着他的下颚。然后又拢了拢码头,摸了摸马的脖子。小六子看他还是温顺的站在自己身边,便低下头,对着马儿说道:好兄弟,你终于等到我来了。这马儿像是通了灵性一样,居然打着响鼻。只听见小六子又说道:你若愿意跟我一起闯天下,就走出这片林子。小六子说完抬腿就往林子前的空地走去,也不回头。用耳朵仔细听后面的声响,果然这马儿慢慢的跟了上来。小六子缓缓的转过身来,轻轻抱着马头说:看来你还真是一个有情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