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离今日一早和贺兰山的会面已经过去了有些时辰,陆七躺在床上,想着今早的谈话,若有所思。
天下不平事,但凡我遇之。
他不知道这句气魄非凡的话到底是谁写的,反正这句话加上那个贺兰山的男人打算做的事情,如同一记重锤一般,砸在了他的胸口,以至于到了现在他都是感觉到震撼异常。
他以前绝对不会相信会有如此之人,宁愿舍弃自己美好的生活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与之相比,自己得过且过,只是尽力做着职责范围内的事情确实显得平常了。
晃了晃头,不再去想这些,他从枕边拿出一条绣着花的长布,展开来,接着房间里的烛火,可以看见上面写着墨迹已干的几个工工整整的大字——陆哥烧烤。
摊位的事已经解决了,贺兰山让他在都城里挑位置,陆七了解一番后,选来选去还是选在了略微贫困一点的南城。
毕竟都城这里繁华似锦,类似于陆七这样初来乍到,没有什么名气和客源的小摊子,想来在其他地方未必有人买账,倒是这南城相对没那么讲究,加上十文钱说贵也不贵,陆七估摸着这里要好卖一些。
想到这里,又将贺兰山递与他的信物拿出来,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是一块黄色的玉佩,上面写着兰山二字。
多半是兰山帮里的一个凭证了,陆七想着,将其翻转着看了一下,见其玉质上好,纯粹无杂质,忍不住又摸了一摸,感受了一下指腹传来的润滑触感。
微风轻轻从关上的窗外拂过,将窗纸吹得微微响,陆七也随着这催人的声音入了眠。
一早醒来,张晓之等人就饭桌上边吃着早饭,边说着这两天在都城的所见所闻。
“嘿,话说昨天那热闹可真是有趣。”
“是啊,原以为都城在天子脚下,没那么多是非,没想到居然看见了两个帮派的人在那里斗殴,最关键的是那些官府的人一见到那些人,居然也不想管,等人打完了,这才上来敷衍几句。”
一个人嗤之以鼻地说道,然后喝了一口粥。
“你没听到其他围观的人说啊?那两个帮都是都城数一数二的大帮派,估计是有背景的,那一般的官府的人,哪里愿意管这些琐事。”
“说起来,我倒是觉得那兰山帮的人挺仗义,居然为一个小摊主和那什么大刀帮的人打起来。要说那地盘是他们的也就算了,关键是我听人说,这地盘是大刀帮的。啧啧,这口气估计大刀帮难咽。”
“哈哈,如此说,我到觉得是利益之争。”
陆七一边听着,一边沉默地吃着早饭,张晓之却是偷摸着坐到了他身边,挤挤眉说道。
“陆七,那热闹是真好看,你没瞧见,当时都打出血了。”
“哦?那到底是哪边赢了?”
陆七偏过头问道。
“大概是那兰山帮吧。”
张晓之皱了皱眉头,回忆了一下,然后又想到了什么,笑了笑。
“不过,他们说什么官府不管我倒是不赞同,我看根本就是不敢管。没见着两伙人都没将官府的人放在眼里,我猜啊,这三边的人都是朝廷的手,只是一只套上了副好看的手套,摆在了明面而已,同一个层次这点小事,他们怎么敢瞎管啊?”
陆七听此颇为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这波切实的分析,着实感到有些吃惊,随即赞同地点了点头。
又听众人东扯西拉地说了一些事,陆七这才悄悄趁人不主意离开了兰云居,朝着南城方向走去。
到了南城,左问右询之后这才找到了那条贺兰山说的街,一到位置,就看见几个穿着统一蓝袍的人正面无表情地围在一个摊位前,其中一个人光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