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褪,阳光穿破云层,约摸一炷香左右才彻底大亮。
大军后方,老者穿上了一件单薄的衣服,依旧叮叮当当地敲着手中的铁器。
不同以往的是,老者的脸上此时却有些忧郁,只见他心不在焉地敲了几下手中的铁器后,干脆就将东西放在一旁,弯腰从下面抱出一根又粗壮颜色又跟黑炭一样的东西,有些吃力地将其放在了台子上。
“娘的,这回可是吹牛吹大了,时间实在是不够啊。”
老者看着这怪模怪样的东西咧了咧嘴,也不知是不是累着了还是怎样,脸色有些红。
“任老!”
远远传来一声呼声,陆七乐呵着从那边走了过来。
老者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慌张地想将面前的东西藏起来,然而刚把手放在上面的时候却又顿住了。
算了,早晚都得给这小子知道。
老者眼皮跳了跳,放弃了藏起来的念头,不留痕迹地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捋着胡须。
“任老,忙呢?我的剑呢?”
陆七笑了笑,搓着手问道。
“咳咳,这剑啊,嗯,啊,陆七啊,你听我说,这个”
老者眼珠转动,食指和拇指捻着贫瘠下巴上无数不多的胡须,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却猛地听见陆七一声惊呼,惊得他拽了几根胡须下来。
“任老,这干干巴巴,麻麻赖赖的玩意儿是什么?!”
陆七见老者支支吾吾的,有些奇怪,便低头一看,看见这台子上的东西后,顿时一惊。
“咳咳,这”
老者口干舌燥,脸色更是红得跟喝醉了一样。
陆七却是眉头一挑,伸出手握住凸起的一截,试着将黑乎乎的东西举起来,然而东西刚一落手里,却意外地发现这东西落在手里还挺沉。
眼神一亮,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这黑乎乎的东西,陆七拿着它虎虎生风地耍了个军中常见的招式。
这东西重量正好趁我手啊,虽然长得是寒碜了一点,不过整体造型是还是像一把剑
嗯?!?!
陆七刚想到这里,猛地一惊,再看向窘迫的老者,眼睛瞪大,半张着嘴。
见陆七这副模样,老者只好捋着胡须苦笑着对陆七点了点头。
陆七神色茫然,许久才缓过神来,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再低头看向手里这根黑粗直,顿时欲哭无泪。
“任老,你不是说”
咽了口口水润一下喉咙,陆七抬起头,正打算问个清楚,老者却是一个箭步走到他面前,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露出了浮夸的表情。
“好啊!刚才你使得那招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怎么样,陆七,是不是感觉这剑特别顺手?!别看它虽然长得丑,但它很温柔啊!你仔细摸,来摸摸,感受到它对你的情意没有?”
老者边说着,边逮住陆七的另一只手,将其放在剑背上上下抚摸,表情温和。
“一点都不圆润。”
陆七脸色悲苦,幽怨地看了老者一眼。
“咳咳,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对我是万分感谢,但咱们交情在那里,就不用谢我了。走吧走吧,多杀几个大夏贼,也算不辱没这把剑了。”
老者根本不给陆七多说话的机会,赶忙连推带哄地将陆七给轰走了。
等到陆七忧郁的背影走远,老者长舒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有些湿了。
算了,以后这小子拿的酒还是不要喝了,搞不好里面有毒!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老者心中如是想。
一群士兵正在老老实实地听着王升训话,却看见陆七扛着一根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过来,顿时疑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