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一蹶不振。
李峰的落尘八剑早已习得大成,可他却不屑于用这套剑法去对敌,因为他已在剑法这一领域上所向无敌,即便再如何去付诸心血堆填汗水亦只能是了无用处的举措,若只能在剑道某一领域制霸,对他而言无异于鸡肋一块,他既然决定了重新拔剑出鞘,那他所追寻的剑道当然不只是这样,他要用这二十年的沉淀再来证一番剑之大道。
天地无风,一拨黑压压的剑气从蜀地东边而来,似乌云却又要密集磅礴得多,西蜀城外一百里,昏天黑地,如沐黑夜。
剑之大成者,借西蜀崂山剑冢剑气,黑压压的天空之上逐渐浮现出清晰的纹路,如黑白双线勾勒出的棋盘,以黑压压的剑气为线,以云穹苍天作棋盘,比起裹夹整条黄河当头灌下还要来的气魄,还要来得恢弘!
西蜀城中那位头戴斗笠与满城行人背道而行高大老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手轻轻按在悬挂于腰间的长剑上,他的手指在锈迹斑驳的剑鞘上抚过。
斗笠老人缓缓回头过,望向那拨遮拢天地的剑气,露出一个满心欣慰的笑容,剑道在他这一甲子之后终于后继有人了?
在冰霜消融后的湿滑泥路上狂奔的杏眸白衣,无故地哭出了声音,她望着那拨在十里之外即将泼雨落下的剑气,声嘶力竭地喊道:“不要!”
十里之外,那条大江的对岸,李峰大声喝出二字:“落子。”
以一剑杀千人,以千剑杀一人,两者的区别显而易见。
在李峰道出落子二字后,方圆百里的天空瞬间晴空万里,黑压压积淀的剑气如履缝刃,切割成千万条凌厉无匹的剑气。
地面上出现了无
数沟壑,那条自西向东的江河骤时被切割成无一道道纵贯东南西北的河川。
天下第九的雪中花霎时便明白其中的深邃,李峰当真要将这天地切成纵横交错的棋盘?
雪中花丝毫不敢托大,身形如烟,刹那间倒退出百步,这拨来自西蜀崂山剑冢的剑气实属叫人折服,李峰能接下她冰封三尺的一剑,可任她雪中花再如何神通广大,当真能挡下一整拨弥漫着雷霆的崂山剑气?
那拨来自崂山剑冢的剑气遮拢百里,雪中花倒退出百步之举,只不过是为了争取出破解这拨剑气的间隙罢了。
剑气暴雨灌头地落下,如同无数细针见缝穿插,在天穹顶上带出千万道流云触手,雪中花一路后退,可这些拖拽成黑色长线的剑气却不依不饶,寸步不让地紧咬着那道急速倒掠的白影。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道道从天而降的蛛丝。
雪中花倒退百步后再退百步,但她仍是对这些如雨线般弥漫着雷霆的剑气束手无策,这些来自崂山剑冢的剑气承天地大运出崂山,她一个肉眼凡胎的天罡境界难不成还能逆天而行?
雪中花终于看清了李峰的用意,因为拂雪山庄要与正道各大门派背道而驰,所以李峰要借这铺天盖地的崂山剑气将她推出天罡境的门槛,她是整座拂雪山庄的山巅,如此一来拂雪山庄才没有了成为第二个天龙会的资本与实力。
与此同时,另一侧云穹之上酝酿甚久的剑气泼天弥洒,如同冰雹噼里啪啦砸落,在企图偷袭飞来峰众人的十数个白衣前方砸出密密麻麻的深坑,就像在月圆之时,月亮之上凹凹凸凸的表面。
苍穹最顶端那团剑气仍在酝酿,这一阵剑雨似乎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的警告,告诫着一众白衣莫要再往前半步,但被冰封固步的髻霞众人就近在咫尺,这些谨遵师命如山的白衣又如何会善罢甘休,在这阵雷声大雨点小的剑雨过后,大步掠过地下的深坑,杀向那些被冰封制爪唾手可得的猎物。
李峰悬浮交叠的双手猛地往下一压,青锋剑从剑尖到剑身略过一道耀眼的光彩。
如野兽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