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明知得不到回应,还是意味深长地问道。
“想来是不比登天摘月容易。”白云自问自答。
白布将整个神荼身体剑身给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剑尖寸余,白云将神荼伫于衣冠冢墓碑前,目光落在那坛余剩一半的女儿红上,又低头看了眼荒废了许久的衣冠冢,当即捧起那坛女儿红,大大方方地掀开红布盖头。
白云虽不知这座衣冠冢的主人是何人,但既然有人为他在髻霞山上立衣冠冢,让他死后能魂归故里,而墓碑上又清清楚楚写着髻霞剑神四字,想必这位剑神生前也是髻霞山举足轻重的人物,错不了。
“前辈,也不知你好不好这口。”白云捧住酒坛的手微微倾斜,琥珀色的酒液在墓碑前洒了一圈,酒香弥满山林。
先前还在心疼暴殄天物的白云,这回却大大方方给那座素不相识的衣冠冢敬酒:“前辈,我前阵子往山下走了一趟,有位与你一样是洪荒剑神的中年男人,江湖上都叫他窦仙儿,他满嘴邪门歪道,说不喝酒会死人的,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哪里有人只练剑不喝酒,那回听着觉得他是老不正经,可如今想来却是金玉良言,哪里有挥毫不碾墨的道理不是?”
白云哈哈一笑,给衣冠冢敬过了酒又抿上了一口,将一只早上带出来的窝窝头置于坟头,又洒了一圈女儿红:“前辈,好吃好喝。”
这座孤零零的衣冠冢像极了孤零零的白云,他又想起了那只活蹦乱跳无法无天的棕毛小熊,举起酒坛大口灌下,直至酒尽坛空。
酒意直涌上头,白云迷迷糊糊地在衣冠冢旁睡去。
清风拂面,当白云再次浑浑沌
沌地睁开眼时,隐约看见有一抹轮廓模糊的棕色坐在身旁,揉了揉眼睛,酒气消了不少,待看清了那抹棕色后喜极而泣,又往脸上狠狠拍了两巴掌,痛感如火烧,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整个人顿时跳了起来:“小怪!”
那抹棕色一股脑地扑进白云怀中,白云猝不及防地坐在了地上。
一人一熊久别重逢,白云却是热泪盈眶,他一把将小怪推开,佯怒道:“你跑哪去了?难道山下当真让你这般念念不忘?”
小怪悻悻耷拉着脑袋,低声呜咽,白云的目光落在小怪结茧生疤的后背,心头如若针扎,语气缓和了些许说道:“伤好些了?”
小怪通晓人性,点了点脑袋,眉心那点朱红印记显然要比从前鲜艳了许多。
见小怪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白云不忍心再诸多责备,站起身子拔出栽进衣冠冢前的裹布神荼,用温和的语气说道:“走吧,回家,吃红烧肉去。”
飞来峰终于又变回那个飞来峰,一人一熊的影子在微波荡漾的林荫穿过,起于萍水相逢又归于平平淡淡。
木胜在代劳了飞来峰首席厨子好长一阵子后,真正的主人终于回来接手炉灶,飞来峰上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重前,每当炉灶升起淡淡青烟,总有一狼一猫一熊守在厨房窗前,在大块剁耳后又纷纷作鸟散,一副其乐融融悠然安逸的场景,比起山下要踏实百倍千倍。
先前在火卵潭摸回囤积的火卵石,在白云下山这段日子里已被烧得七七八八,按理说入了入弦境以后白云不必再去火卵潭摸石头,可他瞧见厨房的火卵石所剩不多,便背起了那只陪他走过了七个春秋年头的老旧竹箩筐,领着小怪去往后山的紫竹林。
席过漫山遍野的舒爽清风拂过少年的脸颊,双鬓飞扬意气风发,这只老旧的箩筐还是这般硌人,白云只好微微板直身子调整行走姿势,这只老旧箩筐修修补补了不下十回,可白云愣是舍不得换上一个新的,物虽无神,人有情义,对他而言飞来峰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陪他趟风历雨的旧物。
紫竹林因前阵子的大雪,满林的紫竹压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