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不定,这曲琴音韵律怎会如此熟悉?似乎似曾相识,脑光浮掠,原来曾在江南道上闻过此曲。
青衣老儒刘未已心头一震,脸色大变,约莫是外力所致又约莫是抚琴人的刻意为之,掌心积聚的浩然气机在这一瞬电流星散。
曲音不曾停歇,越来越近。
树影后走出一个披头白发的人影。
青衣老儒像是有所察觉,余光不漏声色地往下压,看了一眼气机消散的手心,微微收敛手掌,双目中隐隐流动着一丝晦暗之色。
白发人影从树荫后走出,素袍公子的眉头大幅舒展,适才心惊胆战只闻得曲声却想不起曲名,这回总算是记起来了,白发老者这一曲乃名动江湖的清风明月,而这位形色平庸,与邻家花甲老人没什么区别的白发老者,正是青玄剑派大掌教,肖大掌门肖青槐。
肖青槐虽然年迈花甲,身形瘦削,腰板却笔直若古松不怒而威,一手抱琴,一手拨弦抚奏。
悠悠琴韵如同天上来,与瀑布水声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待披发老者完完全全走到月色之下,琴音戛然停歇。
青衣老儒缓和神色,向抱着一只墨色古琴的白发老者拱了拱手,视线随即移向瘫软在地的白云,伸手指责道:“师兄,你来的正好,这个髻霞弟子以及那对来历不明的主仆,勾结木如寺陷害我正派弟子,东窗事发后这三人惶惶逃去,我一路追赶至此,还好这三人境界不高被我一一制服,现万佛坪上各正派弟子正陷死战,还请师兄速速前往出手相助,这里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一定审出一个究竟,还各派弟子一个交代。”
有一柱琴弦一头颅,一把古琴断衷肠之誉的肖青槐肖大掌门,低头看了眼乌黑木剑始终不离手的少年,又望向数十步外素袍染猩紫衣若血
衣的主仆,轻轻放下古琴,这柄古琴有一个颇有韵味的名号,落叶山魈。
落叶山魈的琴头着地,拄入泥泞半寸,可这位素来以惜琴为名的肖大掌门却没有半点心痛之色,甚至连眉头也不曾皱上一下。
细心端查,这把古琴光泽内蕴却不失彩,月色洒落琴身尤是明显,琴身的雕纹细致出彩,琴头是一只栩栩欲活的青羊头,只可惜正面已没入泥泞只留两只弯弯羊角,别说像肖青槐这般声乐大家,即使是换作初入声乐门槛的生手,也舍不得糟蹋如此一把形声一绝的古琴。
肖大掌门慢慢地抚过墨色古琴的琴声,视线又落在那具离主仆二人不远的尸首上,眼光模糊流转之余对青衣的激昂言辞不作答应。
这时,白云从软滑的泥坑中挣扎爬起,整个动作看似艰难实则一气呵成。
青衣老儒的眉间愈加紧凑,几乎连为一条黑弧,愣是被这个满身泥泞的年轻所震惊,
就连抚琴入定的肖大掌门也忍不住多看了白云一眼,目中似乎深藏着模糊烁光,在青衣老儒的言语间,白云得知白发老者正是青玄剑派的龙首,肖大掌门肖青槐,当下如同于风浪惊骇间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肖大前辈,晚辈乃髻霞山弟子白云,于下江南赴木如寺之会的路上,得知青玄剑派刘未已勾结天龙会意欲陷害五大门派弟子,以此图取青玄剑派掌门之位的阴谋,在今夜被我撞破后提前动手的计划,童青瑶以及刘未已意图杀人灭口。”白云用神荼拄地,大口喘气道:“肖大掌门,请问该当如何处置?”
青衣老儒重重哼了一声,怒目圆瞪反驳道:“好你个天龙会奸细,反倒恶人先告状起来了,等一切尘埃落定看你还如何狡辩。”
落叶山魈入地一寸,肖大掌门始终闭口缄默。
“除此之外,刘未已还意图血洗木如寺,把一切罪行嫁祸于髻霞山头上,并与天龙会达成交易,助天龙会重出江湖。”白云的语气愈发高亢。
落叶山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