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途接过手卷,抬头欲言,却见殿内两人扬长而去,他本来想追出挽留,可想到那位师叔的古怪脾气,自知挪不动一头低头饮水的牛,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无奈地摇了摇头,摊开中年男人传赠的开山式。
那座犹如利剑归鞘的参天峰峦气象一新,两人匆匆上山又匆匆下山,前脚在衡山派搅了个天翻地覆,后脚又如潮涌无声无息褪去.
衡山城响起如火如荼的鞭炮声响,噼里啪啦,从城头一路响到城尾,在群山之间回响不断,欢天喜庆,衡山城阴郁不散的苍穹道:“不过衡山城中的鸡尖还真是美味,我也不后悔那晚溜出去喝酒打鸡尖,就是不知这次离开了衡山城后,何时才能有机会再尝一遍。”
见识过这江湖险恶世态炎凉,白云顿觉那神色落寂的中年男子憔悴了许多。
“来日方长,会有机会的。”白云生硬地安慰道。
“希望如此罢!”窦长安却难得爽朗一笑。
“前辈。”白云踌躇了许久才又开口说道:“我尚有一事不明。”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送你下江南?”窦长安天生一对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白云的心思,直言不讳地反问道。
“前辈本在云梦泽中逍遥自在,倘若要论交情,前辈与我怕是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何故要送我下江南?”白云没有藏着掖着,一并把腹中疑惑吐露个干净。
“这天底下自然是没有横空飞来的馅饼,可一码归一码,你带着冰魂魄随我去祭祀那位故人,我便送你下江南,道理就是如此简单。”窦长安重新扎起一坨高翘的丸子发髻,语气平缓了些许说道:“那位故人苦苦寻觅了一辈子,也不曾见上冰魂魄一面,这趟带你过去是为了他的一番心愿,好让他在九泉之下不用再苦苦牵挂,做鬼也做得潇洒不是?再说了,反正我也好久没有见过这座江湖了,在云梦泽里待得有些闷,就当作是出来喘口气。”
“江湖险恶世态炎凉,像如前辈先前所言,这天下哪有横空飞来的馅饼,只是去坟前祭祀一番,既不劳心也不劳力,又如何能够打动前辈,让前辈亲自送我下江南呢?”白云开门见山道:“前辈不妨直说。”
窦长安本想着敷衍了事却不料欲盖拟彰,目光点了下心眼愈发成熟的少年,哈哈一笑道:“顺便去见一个躲了我二十年的人。”
“躲了你二十年的人?”白云若有所思道。
扎起丸子发髻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不再回答。
两人相伴南行,绵绵不断的长江之水牵引思绪,白云莫明想念起飞来峰,窦长安适才那翻话他破有感触。
的确,茶是故乡浓,酒是故乡醇。
江面上偶尔有来往的大小船只,窦长安则物色着能够搭乘的船只。
“白云!”江面上远远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
白云回头一看,一器宇轩昂的素袍公子正站于船头招手,那长了一双勾魂秋水长眸的紫衣站在他的身后。
“龙公子?”白云又惊又喜。
“赶紧上来!”素袍公子龙浩天呼喊道。
不过两人所在的浅滩船只根本靠岸不了,惊喜之余白云与窦长安一同掠上了素袍公子所在的船只。
“白云,真想不到会在这里与你相逢啊。”龙浩天舒心笑道。
“窦前辈你也在呀?”龙浩天向窦长安做了一楫。
窦长安点了点头后,不想参与两人的寒暄,径直往船室走去,这位隐居于云梦泽的大能性子怪癖,龙浩天和白云都早已见惯不怪。
“龙公子,襄阳城郊一战多谢你替我照顾雨若。”白云拱手道谢。
“说来惭愧,襄阳城郊一战,我与秋离都未能及时赶到,幸好有一黄袍僧人出手相救才拧转了局势,只是你跟雨若姑娘都遭到了